沈行神色從容,“父王別猜了,等到時機成熟,兒子自會帶她見您。”
榮王臉色沉如水,“這女子如此不知分寸,還敢咬你,這不是胡鬧麼!定不是什麼良家子!嫻兒,你可知此人是誰?”
宋婉心裡懊悔不已,不該在他唇上留下痕跡,嗔怒地抬眸看向沈行,對上他意味不明的目光,她連忙低下頭道:“嫻兒不知。”
“不知?”沈行反問,目光看似看著遠處,其實一直留連在宋婉的臉上,可她除了方才那一抬眸帶了些情緒,其餘竟看起來十分平靜。
宋婉道:“妾愚鈍,並未發現誰與小叔情篤。”
“還未成婚就如此做派,即使是良家女,也不堪為王妃。”榮王不悅道,“嫻兒,你先去查查府裡那些婢女,再打聽打聽那日來雅集之上的人誰走的最晚。”
宋婉裝模作樣道:“是妾身失察了,往後妾身定……”
沈行出聲打斷道,“父王別多慮了,那女子溫婉可人,性子又率真,兒子很是喜歡,只是她現在不願嫁我,兒子也不想勉強。至於這傷……閨房情趣而已,父王就不必過問了。”
說完看向宋婉道:“嫂嫂想何時出發去鳳陽?我悉聽尊便。”
說完,臉上帶著輕笑,看著她。
聽得他喚她嫂嫂,宋婉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卻也不虛,抬眸看著他道:“妾隨時可以,但憑小叔安排。”
榮王爺道:“行,那珩舟你快去快回吧,把你嫂嫂送下後趕緊回來操辦你的婚事!我還等著看敢咬你的女子是誰呢!”
在二人出發去鳳陽的同時,鳳陽的錢江堤岸上一聲巨響,百年堤壩禁不住人心算計,終是崩了。
宋婉與沈行幾人出發時,並不知鳳陽轄下七縣都已被決堤的洪水所淹,而雲京為了防止災民大批湧入,反應極快地開始封城,緊接著封了航道、陸路。
宋婉一行人,不知後面的路逐步封鎖,竟也一路安安穩穩地到了平城。
只是剛到平城,下了馬車,就察覺到氣氛不對。
為了出行方便,宋婉打扮的極為素淨,一頭烏發用一根玉竹樣式的釵挽住,青色的衣裙並不繁複,並非華貴的布料,走動間利落。
沈行在前面的馬車上。
沈行那輛車停了,宋婉也掀起車簾來,只見平城中的百姓步履匆匆,神色各異。
一問才知原來他們從雲京出發後,水路航道陸路追著他們腳步後面全封了。
可水患訊息傳播的卻快,平城百姓人人自危,一是怕大災之後必有大疫。二則是擔憂附近水系被波及上漲,三則擔憂自己在鳳陽的親友們。
平城乃鳳陽和雲京之間的城鎮,本來是計劃今夜歇息在此。
可若是明日封城了呢?
一時間,難以抉擇,王府侍衛們各抒己見。
“我們帶的幹糧就夠兩日的,這在路上若是出了差池,被災民搶了或者遇到趁火打劫的歹人……”
“可現在返回雲京,顯然已經進不去了,王爺身份尊貴,此番境地更不可暴露啊。”
“那就在平城等候災情過去?現在鳳陽決堤的訊息肯定已經八百裡加急往帝都去了。世子還在鳳陽,鳳陽應該不會亂。”
亂七八糟的討論,引得往來的路人側目,宋婉跳下車來,大家安靜下來。
“世子妃作何想法?”侍衛問。
宋婉抬眸看去,那侍衛眼熟,像是之前在惜春園見過的那個姓周的男人。
她問道:“從平城去鳳陽,可還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