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漠疏離的聲音響起,“見過雍王殿下。妾只是太過不捨夫君離去。”
“不許這樣喚他!”沈行道。
宋婉垂眸看著地面,眼睛發酸,淡淡道:“是妾失了分寸,喚夫君乃閨房之趣,在王爺面前應喚他世子。”
沈行深吸口氣,那些複雜的情緒被他狠狠壓下,耐著性子問道:“你為何這樣?婉婉。”
宋婉心口疼的厲害,抬起眼就撞上他漆黑專注的眼眸。
她在他眼裡看到了心疼和憐惜。
他在……憐憫她麼?
她不要他的垂憐!
她能夠在沈湛面前示弱,來換取他的憐憫和心疼從而達到她的目的。
但她不想在沈行面前哭。
她還有自尊。
“妾不知王爺在說什麼。”宋婉平靜道,湖邊的風大,已將她臉上的淚痕吹幹,她恢複了端方有禮的模樣,“失陪了。”
“不要叫我王爺。”沈行被她隱隱的尖銳刺痛,卻還耐著性子,“宋婉,不要這樣。”
“不叫王爺叫什麼小叔?”宋婉輕笑道。
說完便轉身要走,沈行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宋婉感覺他的手有些發顫,而自己與他面板相觸的地方,微微刺癢,灼熱難耐。
他身上的那股氣息沒有變,冷冽好聞,這熟悉的感覺讓她眼眶又酸脹了起來。
不行,她不能再與他說話了。
她還沒將假面戴起來。
“你說呢?王爺、小叔,這就是你氣我的方式?”沈行問,“氣我氣夠了嗎,婉婉?”
“前段日子去寺中香舍與你相會,是我的錯。我本想回帝都述職之後就回來帶你走。”沈行嘆息,“只是我沒想到,你還要回王府來。沈湛他不是好相與的,是他強迫了你,對不對?”
湖邊的空氣潮濕沉悶,像是沁滿了水,被日頭曬過,又變得潮熱壓抑起來。
宋婉移開在沈行身上的目光,失神地看向湖邊那一片含苞待放的菡萏。
帶她走?
他在說什麼呀。
瘋了麼,帶她去哪?
要繼續被人追殺麼?
宋婉深吸了口氣,決定一定要與他劃分開距離。
他當初欺瞞了她,她也棄了他,扯平了。
如今他是雍王殿下,炙手可熱的朝廷新貴,不應再與已嫁作人婦的她沾染不清了。
何況還有麓山裡的事,她不能當做沒看見,不能讓沈湛這樣心術不正的人用戰火去踐踏好不容易得來的歌舞昇平。
宋婉搖搖頭,太亂了,她理不清,幹脆不想理了。
“他可沒有強迫我。”宋婉發覺自己被他握著的手腕也在顫抖,她直視他的眼睛,“夫君與我琴瑟和鳴,何談強迫?王爺,您逾矩了,我雖未正式冊立世子妃,卻也是您的嫂嫂。您不該對我說這些話。”
沈行握住她的那隻手收緊了,連帶著他的呼吸也一滯。
“夫君待我極好,且夫君即將入主東宮,望王爺謹守分寸。”宋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