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舟不是見不得光的陰魂,她沒有招惹上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沈湛的二弟?
榮王的次子?
怎會是珩舟?難道天底下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冰冷鋒利的殺手,溫柔體貼的情人,隨風潛入夢的男鬼,都化作了同一張臉,此刻正直勾勾地看著她。
那人長身玉立 氣宇軒昂,氣勢逼人。
她恍惚間覺得這才是珩舟本來的模樣,他就該是這樣。以往他身上的那些違和感,都在此刻有了答案。
宋婉頭發暈,面色蒼白,想躲避沈行的注視,側過臉往沈湛身後躲了躲。
沈行蹙眉看著她,她綠鬢堆雲,一身玄色繡金衣裙將她稚嫩清冷的臉襯得多了些沉穩,她面色沉靜地與沈湛坐在一處,親密無間。
像是沒有看見他。
她甚是依賴他的兄長啊……
全然看不出是被迫的!
心髒像是被看不見的手撕扯開,如同那些他自以為是的真相。
“免禮,起來吧!”榮王笑道,“為父一應都好,倒是你政務繁忙還一路奔波,辛苦了!能趕回來已經很好了!你如今也是王爺了,有個王爺的樣,不必跪我。”
“父王在上,兒子怎敢稱王。兒臣永遠是父王的臣子。”沈行道。
“阿弟,自你失蹤起,我和父王都時刻牽掛著你啊。如今載譽歸來,其中艱辛自不必說。”沈湛起身道,似笑非笑,“往後你我二人守望相助,必不辜負聖眷,快落座吧。”
沈行仍一動不動看著宋婉。
宋婉臉上最初的那絲錯愕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她微微抬著下巴,小半邊臉安安穩穩隱在沈湛身後。
榮王打斷道:“諸位免禮,都入座吧。”
“怎麼了阿弟?”沈湛看著沈行,挑釁的笑稍縱即逝,在宋婉肩頭的手收緊了,“這是你嫂嫂宋氏,不日即將上皇室玉牒,封世子妃。”
宋婉幹巴巴地款款頷首,不知為何,原本瑩白的面色忽然泛著淨透的水紅。
“妾問雍王殿下安。”
沈行薄唇微抿,道:“宋氏?”
“青州宋氏。”榮王應了聲,擺擺手示意賓客安靜,“青州宋氏女,往後便是我的兒媳婦了,沈湛的世子妃!”
婢女們來引路領沈行入座。
他艱難地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設想過許多次重逢的場景,絕不是今日這般。
她不只是沈湛弄來報複他的沖喜侍婢麼?不是被棄於荒郊野嶺的寺廟中麼?
為何會搖身一變成為世子妃?
為何與沈湛那麼親密?
為何她見到他,見到並非“鬼”的他,絲毫沒有任何觸動!
“珩舟,快入座吧!”榮王催促道,“今天是為你慶賀,主角是你!”
沈湛表現的像是並不在意這個弟弟,席間斛光交錯,他正與身側的官員交談,邊說著話邊推了一盞熱湯到宋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