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在黑暗中睜著眼睛,鼻息間都是宋婉的氣息,他覺得胸口有些發悶,心不在焉道,“你怕妖怪?”
“誰不怕呢。”她湊的離他近了點,聲音悶似嬌嗔,“你抱緊我點兒嘛。”
沈湛只覺得整個人都繃緊了。
他閉上眼,喉頭發澀,嗯了聲。
而後不再猶豫,依言抱緊了她。
女兒家的香氣將他縈繞,沈湛心跳的厲害。
到了後半夜,宋婉的呼吸已沉沉,沈湛卻睜著眼看著帳子頂。
這農戶家太小,居室內很是侷促,紗帳裡只有他與她二人。
他因何心跳得睡不著?
她卻如何能安睡?
對於他來說是被她的氣息環繞,那對於她又何嘗不是?
她怎就沒有半點……悸動?
沈湛側目幽幽看著睡的很沉的宋婉。
宋婉忽然摸過來,手搭在了他腰間,連腿都不老實地跨了上來。
她整個人離他很近,溫熱的體溫觸及他,幾乎鼻尖貼著鼻尖,沈湛有些艱難地別過臉。
宋婉卻不依不饒地湊近,微熱的呼吸均勻吹拂在他頸間,夢囈般道:“冷……”
黑暗中,沈湛回過頭緩緩閉上眼,伸手環住宋婉的腰,將她緊緊地按進了懷裡。
真好聞。
宋婉不易察覺地鬆了口氣。
靠近江南雖然沒有雲京那麼冷,可夜深到底露重,又沒有被褥,她可不能讓他凍病了。
……
次日一早,沈湛就被公雞打鳴聲吵醒。
沒睡幾個時辰,卻莫名覺得渾身爽利。
而宋婉的感受就不同了,沈湛昨夜即使睡著了,也把她緊緊箍在懷裡,像怕她跑了似的。
他那麼瘦,被他抱著可不舒服,再加上她得裝睡又不被他發現,這一晚上睡的可謂是不容易。
早上起來,昏昏沉沉的。
宋婉醒了醒神,側目瞧著身旁的沈湛,他的氣色竟比在王府中好了些。
如此,她心中的不平才稍微平息了點。
他睡好了就行。
他是病人,他最大。
但宋婉比較尷尬的是,經過了一夜,昨晚又那麼狼狽,她現在並未梳洗打扮,不知是什麼容色。
她有些侷促地輕手輕腳爬起來,趁沈湛沒睜眼,想找個鏡子照一照。
微闔著眼的青年不知何時坐了起來,靠在床壁上凝目看她,緩緩道:“姿容甚美,無需用銅鏡。”
宋婉身形頓住,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甜言蜜語出自這個冰山一般的人。
她傾身上前,抬起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真的啊?你再說一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