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他眼裡是全天下最厲害的大丈夫,是支撐大秦天空的山嶽,誰能信山會塌啊。
既然陛下無恙,他們這些上一代的老家夥都還活著,看著一個才五六歲的小孩如此忙忙碌碌,他總覺得不太得勁。
要知道按大秦律規定,身高沒超過車輪的孩童便是因族獲罪判了死刑也不必處斬,可以等長大再行刑。
刑徒尚且如此,堂堂小公主,不在宮裡錦衣玉食地養著,在外整天與泥腿痠儒打交道算怎麼回事兒呢?
看這身泥點子蹭的,果然是被人帶壞了吧?
楚昭要知道他在想什麼高低得無語一會兒。
她知道後世清朝的皇後能因為願意穿洗過一次的舊衣服被史書蓋章賢後,也知道漢朝皇帝能因為不讓後妃裙擺拖到地上,被史書大誇特誇節儉。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因為裙子沾了一道泥點子沒及時換就能收獲這麼多同情,覺得她是沒過過好日子的可憐娃……
她只是單純沒注意到加嫌麻煩而已啊,一個泥點子就換一套衣裳?那她這一天天的就別幹什麼事兒只更衣算了。
可惜楚昭沒有讀心術,於是聽到蒙毅勸告的那會兒,要素察覺的楚昭豎起了小耳朵。
不對勁,蒙毅不像是那麼貼心的人啊,突然提醒她這些是察覺了什麼嗎?
難道說她獨守深宮的便宜老父親想她了?
還是有人盯上她要挑撥她與便宜老父親的關系?
嘶,一級警報啊,看來她是該收拾收拾回去賣萌幾天了。
“那使團既然這麼想煽動秦朝朝臣出手,我們也別攔著,派人盯好城中各家動向,這餌鹹鈎直的,我倒要瞧瞧有哪些蠢貨會按捺不住跳出來。”
她可以接受公平競爭,但她不能接受跟看不清形勢、把私立置於國事之上的蠢貨競爭。
正好眼下匈奴使團送上門來當魚餌,她不釣一釣,豈不可惜?
“書院也讓他們先自己鑽研著吧,有問題回頭寫信給我,不必著這個急。”
“另外今日但凡有出力的義士都莫要忘了嘉獎,走我私賬就行,大方些,別欠下這筆人情。”
提起私賬,楚昭難得心痛了一下。
自己當上公主之後也沒富有多少啊,月入是高了,但花銷也高了不止一點,身邊那麼多人都得走自己的份例開工資,偶爾還得貼補些科研開銷。
搞錢,搞錢,看來是時候抓緊搞錢了。
要不繼續玩泥巴吹個玻璃收割大戶?或者弄個穿越者必備神器肥皂,把衛生水平順便拉上去?
她摸著下巴幽幽地想,在心裡悄摸摸做法:錢來錢來錢從四面八方來~
事實證明,能成為心腹的蒙毅,他與陛下的腦迴路多少有些相似。
於是當楚昭提著點心邁進王宮找到老父親的時候,她又受到了一陣相似的憐愛目光洗禮。
‘多可憐的孩子啊,如此節儉,如此小心翼翼,想來在鄉下沒少受苦吧’魏大監如是想。
陛下的態度則更為直接,大手一揮,賞賞賞,賜賜賜,給給給,他的女兒還能連身幹淨衣裳都穿不上?埋汰誰呢這是。
艱難從比她還高的賞賜堆裡爬出來的楚昭有點子發蒙:怎麼回事?她爹今天父愛怎麼這麼爆棚?一夜暴富啊這是。
難道這才是蒙毅勸她回來的原因,只要進宮就能爆金幣?她的搞錢玄學竟如此有效?!
思考不到三秒,她快樂地丟掉了腦子,上去抱住始皇大腿就是一陣撒嬌:“阿父~再來億點點~”
小女兒撒嬌賣乖自然是讓人受用的,於是當跟使團搭上線的宗正走到殿外,就只聽見裡邊一派歡聲笑語,極為和諧的樣子。
宗正突然覺得自己挑了一個最差不過的時間前來,抬腳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