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蘇長空想憑一句口舌就帶兵入城,痴心妄想,莫非是效仿辰王之亂?
中宮與三殿下是臨危受命,蘇長空咄咄逼人,但中宮心中似是已有定論。
朝臣最怕當權者毫無主見,猶豫不決,眼見中宮如此,似胸有成竹,並未被蘇長空之事所困擾,應當已有退路。
朝臣紛紛緘聲。
中宮上前,在殿上落座,朝臣紛紛低頭,行拱手禮。
中宮也再次開口,“宮中已安排暗衛調動各處駐軍回京護駕,近處封地的駐軍不出兩日便會抵達,在此之前,還有趙啟年趙將軍率部抵抗,暗衛同禁軍也在此處。本宮都不怕,各位大人怕什麼!”
中宮說完,殿中再次鴉雀無聲。
中宮繼續道,“若人人皆可憑一句,要見天家,便帶兵作亂,這西秦國中還有寧日!”
中宮目光掃過殿中,果然,無人敢應聲。
中宮仰首,然後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是本宮同三殿下早前對蘇長空心存念想,既然蘇長空執迷不悟,置天家與社稷於險境而不顧,來人,傳旨。”
當即有內侍官上前。
“蘇長空犯上作亂,意圖謀反,置天家與社稷安危與不顧,已是謀逆死罪,各地回京護駕駐軍,凡遇之,皆可先斬後奏,誅滅九族,論功行賞。”
中宮說完,殿中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終於,大殿中,北敬王輕咳兩聲,似是病中,又似是打斷,恰到好處。
內侍官還未應聲,也不好應聲。
北敬王輕咳幾聲過後,一聲長嘆,彷彿病重,又彷彿不認同,輕聲道,“事出有因,尚未查清,便讓回京護駕駐軍誅滅九族,稍顯武斷。”
殿中紛紛倒吸一口涼氣,而後屏住呼吸。
“哦?北敬王何意?”中宮也不慌亂。
北敬王行至殿中,照舊溫文如玉,“既然蘇將軍是為陛下安穩而來,那讓人去同蘇將軍談,蘇將軍若願放下猜忌,隻身前往安城,自然能知曉全貌;若是不願意,再言謀逆之事也不算完。畢竟,軍中不清楚天家病情之人不在少數。蘇將軍應當只是其一。若蘇將軍為亂臣賊子,定然不敢隻身前來;若蘇將軍願意前來,微臣願在行宮同蘇將軍一道伴君側,未嘗不是更妥當之法。”
北敬王說完,目光看向中宮。
中宮嘴角微微牽了牽,仍舊沒有慌亂,“北敬王所言極是,既如此,那讓人給蘇長空捎話,看他是否甘願隻身前來行宮。”
話雖如此,殿中紛紛唏噓。
蘇長空怎麼敢來?
即便沒有不臣這心,敢隻身來此,是拿身家性命和腦袋做賭注。
但話音剛落,殿中角落處卻忽然傳來笑聲,“末將在此。”
殿中紛紛嘩然。
而蘇長空也從角落處走出,殿中才看清,蘇長空一身禁軍裝束,混在眼下殿中值守的禁軍當中,不知道已聽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