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還在介紹,喻寶園一面聽著,一面假裝看了看。
等夥計問,“不知姑娘給夫人挑的藥材有什麼講究?”
喻寶園順勢開口,“要最好的,我們家夫人不缺銀子。大夫交待過,這方子特殊,要三成陳材,三成新材,四成次新材,你幫我挑好。”
言罷,喻寶園拿出碎銀子賽到夥計手中。
方才正聽得有些頭疼的夥計頓時眼前一亮,連忙接過,然後笑呵呵道,“姑娘放心,小的現在就去備。”
喻寶園‘滿意’點了點頭,然後握住手中的帕子輕咳了兩聲,“這兩日染了風寒,我就不沾藥材了,夫人還要在安城呆段時日,你們侍奉好了,夫人會賞的。”
夥計一聽更加踴躍,“小的明白,姑娘放心。”
“那你且先挑著,我去一旁候著,好了你叫我。”喻寶園步步鋪墊。
“成。”夥計連忙道,“小的先去。”
喻寶園繼續點頭,然後,一面餘光看著夥計忙上忙下,一面假裝打量苑子一般到處走走看看,就是不閑著,也時不時用手帕捂住鼻尖吸了吸,做不舒服狀。
總歸,夥計看了她幾眼,權當財神伺候了,也沒說旁的。
喻寶園見時機差不多了,繼續道,“我瞅著你們這兒挺大,我先逛逛,你好了尋我。”
夥計應好。
得了這句話,喻寶園便沒有再多逗留,徑直往後門處走去。
後苑大都連著後門,不難找。
周圍的人方才就見她同夥計一處,也聽她說了要隨意看看,都在忙手中的事,沒有人多看她。
究竟還沒從這裡離開,喻寶園心中始終沒底,等到餘光看不到夥計的時候,喻寶園腳下加快了步伐。
要快!
喻寶園腳下生風,等推門而出的前一刻,又伸手將侍女服最外的一層淡藍色薄紗撕了去,扔在不起眼的角落裡;又順手將簪子一摘,簡單一剜,便換了另一個發式,如同從頭到尾換了另一幅模樣。
因為要離開安城,所以安城的地形圖她早就爛熟於心。
安城不大,這處藥鋪她早前就有印象,藥鋪後門出來的這條街要怎麼去到約定的位置,她腦海裡的地圖此時就如同一個個惟妙惟肖的3d模型一般,這是亭子耐性陪她反複記了一整宿的結果。
從後門出來,喻寶園直奔約定的地方。
行宮眼下如何了她不知曉,也不可能打聽;她能做的是盡早抵達約定地點,能彙合就同安伯一道,如果不能彙合,她再想辦法,但一刻都不能遲。
喻寶園加快腳步。
但街上也都是禁軍,她這樣行色匆匆很容易引人注目;喻寶園只能隨機應變,在禁軍出沒的地方正常走著,沒有禁軍蹤跡的地方快步。
快了!
幾次同禁軍擦肩而過,終於還有幾個街口就要到同安伯約好的地方;還沒有禁軍追來,那說明行宮和方才藥鋪那裡都還沒有人反應過來。
這一路終歸有驚無險,喻寶園心中按捺不住激動,但也盡量沉穩不被看出端倪。
就在最後兩個街口時,街上突生騷.亂。
喻寶園剎那遲疑,但遠遠望去都能見到早前同安伯等人約定的地方,要是再繞道……
這一瞬間,喻寶園心裡好似經過了無數多次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