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都停下,錯愕看向喻寶園這處。
亭子先開口,“夏日酷暑,天家攜中宮在安城行宮避暑。三殿下是中宮嫡出的公主,跟隨天家和中宮一道去了安城。邵清越尚了公主,三公主去安城,邵清越的確應當在安城。要知曉其中詳實,可能要具體過問聲。”
亭子說清來龍去脈,眾人也一道看向喻寶園。
既如此,寶園這處不會無緣無故說到邵清越這處。
而亭子所說也應證了喻寶園心中猜測。
“青黛和扶光,在邵清越手中。”喻寶園淡聲說完,屋中都愕然。
邵清越?
雖然但是,此事忽然扯到邵清越頭上,還是讓人意外。
“這枚彈弓是當時在太尉府,邵溫瀾同我起沖突時,明月用來射邵溫瀾幾人的彈弓,明月同我說起過,她跑的時候落在太尉府。太尉府的人不會一直藏著這個東西,爺爺和陸衍說過,邵清越此人謹慎小心,事發之後,就去太尉府仔細看過,尋找轉機,這個彈弓即便是當時落在太尉府,最後也只會在邵清越手中。他知道,我看到這個彈弓就會知曉。”喻寶園微微頓了頓,喉間輕咽,“當初爺爺打斷了邵溫瀾的腿,他也是警告,如果不去安城,青黛和扶光會有危險……”
喻寶園說完,整個屋中都籠罩上了一層暗雲。
“不可。”亭子沉聲,“如果對方是邵清越,牽著了天家和中宮在,此事更要慎重。”
亭子心中清楚,“老爺子離開前特意叮囑過,如果京中或燕韓傳來的訊息有變,要立刻送寶園公子離開,何況邵清越還是想要寶園公子回京中方向。”
趙子懷沒作聲。
亭子是對的。
老爺子臨行前交待過,在老爺子和世子回西秦前,寶園不能往京中方向回,這是老爺子的底線,也是嗅覺。
邵清越是特意將寶園往京中方向引。
但喻寶園若是不去,邵溫瀾這層猜忌在,青黛和扶光恐怕會有危險……
邵清越是一條老狐貍。
但凡是旁的,都拗不動喻寶園。
青黛和扶光是軟肋。
趙子懷思緒中,喻寶園篤定開口,“我不離開。”
亭子皺眉。
喻寶園言辭誠懇,“青黛和扶光還在邵清越手中,爺爺和陸衍都不在,對方要我去,我如果不去,青黛和扶光會有危險。”
趙子懷提醒,“你去了一樣會有危險。”
喻寶園近乎不假思索,“至少不要讓他們再害怕。”
屋中都愣住。
喻寶園思路清晰,“青黛和扶光自由沒有爹孃,早前是爺爺在照顧,後來爺爺去了關邊,被太老夫人接回了王家,跟著王家老太夫人沒幾日,太老夫人過世,又輾轉在王家寄人籬下,好容易接回了京中,又遇到邱歲的事,兩個孩子心底沒有安全感。如果任由他們被邵清越挾持,他們日後很難從小時候的經歷中走出來。”
趙子懷和亭子都噤聲。
他們都只會想喻寶園和青黛,扶光的安全,只有喻寶園會想青黛和扶光的日後……
趙子懷和亭子都沉默了。
喻寶園能說這些,根本就不是意氣用事,而是深思熟慮的。
在老爺子和世子,甚至他們眼中,喻寶園還年少。
但這一刻的喻寶園,身上有著旁人看不透的沉穩,“爺爺和陸衍都不在,平遠王府還有我。以前不會做的,現在要會;以前害怕的,眼下便不能害怕。如果我不去安城,難道要青黛和扶光去扛這些?”
趙子懷和亭子再次語塞。
喻寶園繼續,“我知道爺爺有囑咐,但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爺爺應當比誰都清楚,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