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甚似葉大夫。
他哽咽,“聽到了!”
“那走吧,別耽誤了。”石太醫擺手,侍衛繼續駕車。
石然又跟著走了兩步,叮囑,“多喝熱水,別貪涼。”
早更沒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嚎啕大哭的聲音。
石然愣在原處,終於,目送馬車從近至遠,然後消失在夜幕中。
石然輕嘆,走了……
心頭好像倏然一口。
這幾月的相處,仍歷歷在目。
從煎藥炸鍋開始,到早更挑燈看書,不舒服,同他呲牙咧嘴到後來兩人漸漸默契,早更漸漸入門,有時候比他都更紮實和認真……
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
他好像也漸漸有了期盼,希望平安順遂,希望,能再見到早更……
思及此處,石然又低頭輕笑。
有時候,重逢才是最難的事。
入夜許久,東宮這處仍在荒郊處反複踱步,屋中只有兩人,皆是心腹。
東宮眉頭攏緊,似拿不準,又似煎熬著。
心腹甲道,“沒有時間了,殿下,眼下不是猶豫的時候,馬車就到弄城了,二殿下還在繞城,只要繞城事發,二殿下就沒有機會再回西秦,殿下的太子之位,將不會再受二皇子威脅。殿下,不是猶豫不決的時候,婦人之仁,只會錯失最好的時機。”
東宮愣住,心腹甲的話就似蠱惑一般,在他腦海裡來回來竄著。
讓老二留在這裡,老二回不去,他便高枕無憂。
東宮咬牙。
做!
東宮心中天人交戰。
“使不得殿下!”心腹乙阻止,“殿下難道忘了平遠王世子如何說的?”
東宮愣住,陸衍?
是,這一路他都是聽了陸衍的,才能平安到這裡。
陸衍自己墊後,讓他和老二先走。
陸衍是真的想送他們二人回西秦,所以才鋌而走險。
陸衍告誡過他,相安無事,他們都有可能平安回西秦;但稍有不慎,恐怕會牽連自己。
陸衍的言外之意,如果輕舉妄動,恐怕會把自己搭進去。
這些話若是放在早前,他肯定是不信的。
但在燕韓這半年,實在太邪乎了!
真正讓他生出安全的,反而是陸衍。
所以陸衍的告誡在他這裡是管用的。
心腹乙說完,東宮果然踟躕了。
是應當冷靜,不能沖動,馬上就要離開燕韓了,不是節外生枝的時候。
心腹甲見他如此,又再勸導,“殿下為何要聽平遠王世子所說?無論是殿下還是二皇子做了太子之位,平遠王世子都是平遠王世子;但若是殿下此時婦人之仁,興許,這江山就要拱手讓人了!!殿下這一趟歷經艱辛,可曾想過當初為何要涉險來燕韓,不就是被二皇子逼到了此等地步!殿下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犯糊塗!退一萬步說,殿下這次放過二殿下,二殿下會放過殿下嗎?若是二殿下讓人在弄城生事端,走不了的人就是殿下啊!!”
東宮僵住。
再次因為心腹的話,猶豫不決。
心腹乙也繼續,“萬萬不可殿下!殿下試想,若是殿下和世子都平安回了西秦京中,二皇子死在燕韓,只要陛下尋世子問起,陛下豈會不知是殿下所謂?屆時陛下心中有虧於二皇子,再知曉是殿下所為,殿下覺得在陛下跟前,殿下還有任何一絲勝算嗎?恐怕受得牽連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