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邁又在宮中的內侍官,並不在先帝身邊,宮變是利益交換。
朝中有不少朝臣都是辰王一系,所以辰王這次叛亂來得急,卻站住了腳。
但不少舊臣仍舊寧肯撞死在金殿之上,也不肯奉辰王為主。
這讓辰王惱怒不堪,直接在金殿上大開殺戒,連親眷都未放過。染血的金殿讓辰王一系的官員都看得背脊發涼。
這五日,京中不敢出門。
但即便閉門不出,也可能被亂軍洗劫一空。
京中多的是流離失所的百姓。
辰王不懼這些,同不懼朝中一個道理。
古往今來,如果京中世家和朝臣無法撼動,就遷都。
西秦京中已有百年歷史,但只要遷都,這些舊臣,京中世家,甚至百姓都不會成為桎梏。
如果殺盡不聽話的官員,再有人妄想平亂,也沒有足夠的人力去推動國家這種龐大的機構運轉。
所以在瘋子眼中,官員不是必須的,京中百姓也不是必須的,名聲更不是必須的。
所以朝中和京中人人自危。
辰王勢頭來得太快,京中與外界的訊息又被隔絕,短時間內根本不會有人來京中救駕。
當時的京中就好似一個密不透風的牢籠,連蒼蠅都飛不出去一隻。
辰王要趕在東窗事發前,讓所有的官員站隊,上這條船,便再也下不來。
就這樣,京中一直籠罩在陰霾當中,大約始於二十日。
喻山骨在昏迷了五日之後,漸漸有了意識,但都在養傷。老太太趁著外出買食物買藥,或多或少打聽了些京中時局,但不敢多問,本就人心惶惶,老太太只能聽到什麼告訴喻山骨說什麼。
喻山骨一直安靜聽著,沒有打斷,也沒有說話。
但老太太知曉,越是如此,越說明心裡裝了事情。
辰王之亂已經二十餘日,各處都在戒嚴,這樣的日子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又過了幾日,老太太外出採買,又打聽了一圈京中形式。
但周圍之人各個行色緊張,連叛軍都有些心不在焉,老太太是聽說駐軍開拔,要到京中了。
有人勸說老太太這幾日別出門了。
老太太慌忙折回,但並未見到喻山骨蹤跡。
老太太慌亂,想出門去尋,但不知道哪裡能尋得到。
眼下京中恐怕又要生變故,老太太心亂如麻。
仔細想,喻山骨心裡應當藏了兩件事—— 一是殺辰王以慰藉天子和太子,二是小殿下安危。
他一己之力根本進不了辰王,他如果求死,小殿下安危便沒有了後續,老太太忽然想,喻山骨應當是去平遠王府了。
雖然平遠王不在京中,但孩子在。
他就算見不到王家老夫人,也會遠遠守著往平遠王府看一眼,確保平遠王府是安穩的。
老太太剛想往平遠王府去,就見到了折回的喻山骨。
自京中出事以來,老太太都一次見到喻山骨臉上露出笑意,也拽著她往回。
等到了安全處,喻山骨才取下鬥篷上的帽子,同老太太說道,“母親,我方才見到梁將軍了。”
梁將軍?
老太太記得。
梁將軍是禁軍副統領,喻山骨的上峰。
京中這次出事,同禁軍統領於河分不開關系。於河與辰王裡應外合,京中禁軍有口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