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譚扶音的母親郭夫人是京中有名的醫女,喻寶園早前也聽石太醫說起過,郭夫人的醫術遠在許多太醫之上。
因為女子的身份,醫女始終只能是太醫院中太醫的附屬,或者只能單獨診療一些簡單的病症,但京中不少達官貴人在家中女眷病症被郭夫人治好後,也會私下請郭夫人出診。
只是譚扶音志不在此,在幼兒園的時間,讓譚扶音找到自己的喜歡和價值。
比起做醫女,她更願意同小孩子在一處。
但因為從小在母親身邊耳濡目染的緣故,譚扶音喜歡寫筆記,做記錄,每日在幼兒園中遇到的趣事,以及難題,如何發現的,解決的,後續是否有影響,都會記錄下來。
有些像半記錄,半故事,看起來很有趣。
喻寶園有時候會追著讀。
也因為都是學醫,有共同的話題,婉珺住得又近,見過幾次之後,婉珺同扶音走得近,成為了好友。
婉珺同扶音一起又認識了郭夫人,婉珺一直都是醫女,有時候會幫郭夫人打打下手,晾曬和收撿一些藥材。
也會拿遇到的疑難雜症詢問郭夫人。
郭夫人很喜歡婉珺,都會耐性教授給婉珺。
京中達官貴人私下請郭夫人出診時,郭夫人有時會帶上婉珺。婉珺知道這樣的機會來之不易,都會仔細聽著,漸漸地,同郭夫人便熟絡了。所以婉珺有多半的時間都在郭夫人這處。
比起以前,婉珺每日充實了不少。
郭夫人這處的事情忙不完,便邀請婉珺幫她。
婉珺辭掉了遠親藥堂的差事,跟著郭夫人學習。
女子好像總是更能理解女子,喻寶園是,郭夫人是。
婉珺這處,日頭也開始漸漸忙碌起來,但彷彿也找到了自己希望努力的方向,不再迷茫。
而喻寶園這處雖然同婉珺見面的時間少了,但每次見面,婉珺都會滔滔不絕同她說起最近學到的東西,見過的病症,還有同郭夫人一道商議的方子,整個人好像渾身上下都在發光。
喻寶園托腮看她。
彷彿在這一刻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那時候,她也像眼下的婉珺一樣,笑嘻嘻同對方說著話,婉珺說那時候的她渾身上下好像都在發光。
那今日的婉珺也一樣。
周書生這處,春闈終於結束,剩下的時間就是等待放榜。
考試之前,周書生就緊張到不行。
心裡既盼著早些考完,又盼著有多些時間可以準備,每日好像都在糾結中度過。
終於,考完了,如釋重負。
但如釋重負之後,又開始盼放榜。
一日未出榜,一日心便都是懸著的。
但到底算給這一陣的畫上了句號,可以抽更多的時間陪力寶讀書,寫字,還有遊京中。
說來慚愧,從臘月到京中,周書生就一心撲在春闈上,反而沒有時間陪力寶到京中好好轉轉。
春闈結束,雖然結果未知,但到底可以有時間帶力寶去京中四下看看了。
一連十餘日,力寶好像很久都沒有那麼開心過了。
正是春日,彷彿一切都煥發了新生。
物如此,人如此。
力寶還同周書生一道去了雅文書院,小時候的力寶喜歡玩石頭子,也喜歡翻周書生的書當玩具玩;去過學堂的力寶,好像漸漸懂看書了,在雅文書院,看了一整日的書,周書生很高興。
喻寶園也見過周書生和力寶幾次。
有兩次是同婉珺一道,婉珺說做了家鄉口味人,讓周書生和喻寶園都來,這兩頓吃得心滿意足。
說起早前青石鎮的事,也說起開春以來各自的忙碌,好像一切都如同枝頭開出的嫩芽新綠,未來是如何許是尚不明朗,但這一刻,枝頭已經掛上了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