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沒未紋絲不動,是沒讓中宮這個中間人尷尬,
而是以己之道還治彼身,一句“同朝為官,都是天子之臣,拜的都是天子”讓對方語塞。到最後都沒逃出老爺子的節奏。
平日裡在幼兒園見慣了老爺子平易近人的模樣,再要麼就是武力震懾團團幾人,或者年關大冒險的時候扮成年獸竄上竄下。
但眼下,喻寶園才見老爺子另一幅遊刃有餘,不逞多讓的朝中重臣模樣。
喻寶園忽然明白陸衍平日裡的懟人功夫是從何處學來的了。
耳濡目染……
“老爺子寬厚待人,雲安侯府必定牢記心上。待日後,再讓舍弟負荊請罪。”邵清越還是朝著老爺子鞠躬。
老爺子這處暫時沒有動靜,應當也是不會再有動靜了,中宮適時開口,“都是朝中重臣,西秦國之肱骨,小孩子之間的玩鬧事,有時候就是輕重不知,分寸不曉,到底勿傷了兩家之間的和氣。這當教訓的還是要教訓,切不可再生事端。”
中宮訓話,邵清越代為領下,“謝娘娘教誨,微臣替溫瀾記下。”
中宮又看向漣玉,“上次在太尉府,你還未與寶園見過。”
比起邵清越,漣玉眼中的神色便要高傲得多,似天生就帶著傲慢和居高臨下,也用優越的語氣道,“回母後,兒臣雖未見過,這段時日倒是聽了許多。”
陸衍也看向漣玉。
漣玉似早就猜到一般,繼續道,“聽聞,寶園頗得京中貴女傾慕,出門一趟,還會有人攔馬車,邀踏雪,眼下京中最炙手可熱的世家公子恐怕就是寶園了,許是過不久,就會有人求上父皇、母後賜婚。”
漣玉說話時雖然一直笑著,但總讓人覺得綿裡藏針。
反正陸衍聽得不怎麼舒服,眉頭微攏。
但喻寶園這處只覺得雙腿都是軟的,賜,賜婚?
她是有多少腦袋不夠掉啊……
從宮中出來,喻寶園好似坐了一趟驚心動魄的變速過山車一般。
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比變速過山車更貼切的形容了。
從一開始怕自己出錯,露出馬腳,到後來,但凡殿中有人開口,她都不知道對方會不會突然神來一句直接將她帶走。
總歸,這一趟下來,喻寶園的心緒七上八下,但就沒真正平靜過。
臨末,還帶走了一把精緻匕首。
放在入宮前,她還想不到自己會同一把匕首綁在一起;轉眼,她就有了一件禦賜之物。
但喻寶園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以為她滿腦子想的都是五殿下口中說的賜婚之事。
所有人都以為她是老爺子的外孫,所有人都以為她是男子,因為老爺子的緣故,天家和中宮對她還很好,所以五殿下口中的賜婚,一點都不是危言聳聽。
馬車上,喻寶園看著手中的匕首發呆。
“想什麼?”陸衍看她。
喻寶園輕嘆,“在想如果被賜婚怎麼辦?”
那比架著她在火上烤還可怕。
喻寶園是真的憂心忡忡。
“多慮了。”陸衍淡聲。
喻寶園看他,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篤定。
陸衍平靜道,“你的婚事,自然是老爺子做主。老爺子沒吭聲,天家和中宮怎麼會輕易賜婚?朝中所有的賜婚只是看似一時興起,從來不會有真正的一時興起。平日裡看著挺聰明的模樣,這種事想不通?多聽多看,像今日這樣,久了就知曉了。”
喻寶園:“……”
陸衍這是肯定了她今日在宮中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