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媽越說,蘇哲嚎得越厲害。
朱媽沒轍,只能再次抬出夫人,“三公子,小祖宗!快別哭了,再哭,夫人聽見了,又得挨訓了。”
寶園看懂了,朱媽是先哄吼兵,兵,就是拿夫人嚇唬蘇哲。
果真,蘇哲喊起來,“是你把最後的東西都扯下來的!”
朱媽語塞。
她只是想幫忙……
朱媽還想說什麼,寶園適時開口,“朱媽,沒事,讓他哭一會兒吧,人還在難過的情緒裡,越不讓哭越適得其反。”
朱媽愣住,啊?讓他哭?
這怎麼能行?
朱媽還想開口,可又想起寶園公子是夫人請來的,夫人都還未說什麼,她若是先說什麼,倒成了越俎代庖。
寶園再度點頭,朱媽將話咽回喉間,只能先看看再說,若是稍後哭得再厲害了,那也顧不得寶園公子這處了……
同劉媽一樣,三公子是朱媽帶大的。
三公子剛生下來,母親就沒了。
當時三爺還在邊關打仗,哪裡去尋乳孃?
三公子靠得是米湯糊糊,羊奶之類撐過來的,所以自幼體質就比旁的孩子體弱。等回了京中,夫人尋了大夫照料,之後調理的藥就沒斷過。好容易慢慢長結實些了,但也是個看起來皮實,實際上皮包骨的。可淘氣是真淘氣,照誰都不差的。
只是朱媽總擔心他身子孱弱。
早前府中幾個孩子都染了風寒,二小姐和四公子過了四五日就好了;但三公子這處,抻抻拉拉拖了十天半個月。等好了,又咳嗽了半個月有餘。可等病一好,又是府中最竄上躥下的一個。
還要捱打。
雖然看起來皮實,其實不經折騰。
眼下,看著三公子知曉自己做錯了事,傷傷心心在原地哭的模樣,朱媽又覺得心軟了。
今日還真不是胡亂搗蛋的,就怕夫人責罰。
寶園從袖間拿出手帕,溫聲道,“阿哲,都哭了好一會兒了,心裡是不是沒那麼難過了?”
蘇哲搖頭,意思是還難過著……
寶園點了點頭,繼續道,“那你再哭會兒,我先給你擦擦眼淚,眼淚蟄著臉會疼的。”
蘇哲想了想,點頭。
也確實是疼了。
幹脆不怎麼哭了。
朱媽詫異看他。
寶園一面給他擦眼淚,一面道,“寶園剛才都看到了,你不是故意的,只是太開心了沒留意。”
“對對對。”他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他不想旁人覺得是他特意搗亂的。
今天真不是!
寶園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那等你不哭了,寶園陪你一起把它們放回去,好不好?”
蘇哲驚訝,“還能放回去嗎?不是壞了嗎?”
寶園‘想了想’,“我也不確定,但是我們可以一起試試,不過,如果只有寶園自己一個人,可能放不回去,需要你幫忙。”
“我可以!”蘇哲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