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難哇地一聲,“楚大哥,你如今怎麼這麼沒有人情味了,我都受傷了嗎?”
沈難放下擋著臉頰的手,楚寒刀冷冷地掃了一眼,“繼續。”
潑皮耍賴都是沒有用,楚寒刀既然敢動手,就說明他不吃這招。但這話可著實把沈難氣著了,他燃起了十分的鬥志將鳴雪刀對向楚寒刀,“就算會輸,我也要和你打一場!”
“我也正有此意。”楚寒刀立刻拔出了背上的雁翎刀,“練刀不能只會個空架子,刀法可以是打出來的,你須得融會貫通才算學會。”
沈難攢足了力氣,打算把自己看家本事全用上了,山外谷的身法飄逸,他藉著身法閃避轉瞬又用猛烈地刀法進攻。
練招時他還覺得冷,一開始打架轉眼又熱血沸騰,楚寒刀這些年也不是吃白飯的,拂雪山莊都知道他日日晨起會來後山練功。
各門各派裡最不缺不上進的弟子,開始練功是總是渾水摸魚,自以為還可以,走過十來回和就開始露出破綻。
沈難也不外乎如是,他比那些人撐得久一些,幾十招後才開始力不從心。
雁翎刀破空落在了青年的額頭,楚寒刀猶如蟄伏在雪原裡的狼,那雙眼睛盯著獵物尋到了時機擊殺。
他抬腳將人踹飛,沈難重重到砸到了樹幹,松上雪簌簌落在他肩頭,傷痕累累的人埋在雪堆裡,路人也會心生憐憫。
沈難生無可戀地倒在落雪裡,他一把丟開鳴雪刀,心想早知道就不動手下,這下全身都開始疼了。
走過來的楚寒刀瞧見他這自暴自棄的模樣,依舊不留情面,“明日繼續。”
沈難悶頭應了一聲是。
他趴在地上聽見楚寒刀離開的腳步聲,抬頭瞟了一眼,像是錯覺,楚寒刀的背影似乎透著幾分輕松。
午後習武場上雲朔在教孩子練刀,七八個小孩一聲一聲喊得十分整齊,雲朔忽然打了個噴嚏,他疑惑地搓了搓鼻子。
今日的太陽還算給面子,沒有前幾日那麼冷,可他怎麼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遠處沈難拖著鳴雪刀,一步一步走得緩慢。雲朔見狀讓孩子們去廚房吃點心了,聽說今日劉大廚做了糯米團子和白菜湯。
孩子散了後,雲朔應上了沈難,他打量著沈難的傷,“怎麼受傷了。”
沈難微微一笑,“動手吧。”
在楚寒刀身上丟的場子,他要從雲朔身上討回來,千萬別說他以大欺小,楚寒刀不也比他年紀大嗎。雲朔虎頭虎腦應下來,他揮刀擋住了鳴雪,鏗的一聲,沈難打的越發賣力了。
又打了一場後,沈難覺得自己身上更疼了,寒冷的冬天連疼痛的感覺都能放大。他蜷縮在地上,旁邊的雲朔掙紮著想要站起來,“不行,再來一場。”
沈難想起自己還有一件正事沒做,骨碌碌從地上坐了起來,義正言辭道:“下次吧,我現在還有事,替我跟廚房說一聲我要吃點心,給我來碗麵吧。”
“慢著。”
“你站住!”
沈難毫不負責揮揮衣袖就走了,雲朔氣憤的喊了兩聲,他覺得自己被沈難拿著比武的由頭消遣了一番,
一盞茶的功夫,沈難步履蹣跚地回了自己的院子,裡面亂七八糟地塞滿了東西,一開門裡面刨削鑿刻一應俱全,零零散散的木屑鋪了一地。
為了做工,沈難移走了院子裡原來的石桌,還從靜思堂裡找出了一本陳年落灰的《魯班經》。
他的心思很單純,葉嬋的腿傷估摸要養一個冬天了,她不能總悶在燒著地龍的屋子裡,沈難想做個帶輪子的椅子,讓張婆婆空了推她出門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