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淮練功不慎舊傷複發,青陽宗本想著應逐星與謝尋安見得次數多,也與葉嬋有幾分交情,他上門求藥定比別人容易一些。沒想到今日喜事沒成,現在應逐星若是冒然前去,必然無功而返。
向謝尋安求藥,他起碼不能駁了人家面子。
反之應逐星也可以向葉嬋求藥,只是她現在自顧不暇。
應逐星認命地吃了兩口飯,還真是諸事不宜,他如今被夾在中間左右難為。藥八成是求不來了,大不了他此刻就進山去找,有些藥也不止千金堂有。
一桌上就季衍與應逐星吃得津津有味,這千金堂的席面在外面可是求不到了,只有千金堂才能把難吃的藥膳做得如此美味。
季衍又說了一個聽來的訊息,“我聽說拂雪山莊也來送東西了,好像也是一株很珍貴的藥,叫什麼雪枯草來著。”
應逐星狐疑地看著季衍,“西北那麼遠,楚寒刀是捨得過來的。”
“他沒過來呀,好像是下人送的。”季衍問:“你說他為何出手如此大方呀。”
應逐星搖了搖頭,“據說只有冰雪消融才能見到雪枯草,當年拂雪山莊也贈了一株給青陽宗,那時千金堂想要師叔都沒給。
“可能是念在此次千金堂大喜,楚寒刀才忍痛相送吧。”
兩人正談論著雪枯草,酒宴端上了最後一道菜。
前來參加婚宴的賓客陸陸續續地散了,在場竟沒有人敢飲酒,生怕自己喝醉了給千金堂添麻煩。
謝尋安依舊穿著那身華服,他站在朱門下送賓客離開,南來北往的人都朝他拜別。
謝尋安心裡生出了些惘然,葉嬋和沈難應該已經出了故陵。千金堂的人已經追了出去,葉嬋的話傳到謝尋安耳朵裡,這一切似乎都不出預料。。
他們還是太過兒戲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葉嬋不過試一試就騎虎難下了。
而他只是想陪她玩玩,早在葉嬋跟他說害怕的時候,謝尋安心裡便有了準備。
如果沒有沈難的出現,葉嬋也許不會悔婚…今日沈難說的話很有意思,喜歡,什麼是喜歡?謝尋安見過了太多人了,他沒有喜歡任何一個人。
他有些捨不得葉嬋,謝尋安差點以為這就是所謂情愛,其實這不過是血緣之間的羈絆,是他們與生俱來的吸引,只能算作喜歡。
山林被墨色染盡,一場熱鬧散了個幹淨。
或許再活久一點,見更多的人,謝尋安就會知道什麼是情愛了。
馬車到了荒郊野外,蜿蜒的小道在茂密的草叢中若隱若現,冷風吹過,草木沙沙作響。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現在眼前,那人橫刀而立擋住了去處。長刀泛著寒光,他鷹隼般銳利的眼睛緊緊得盯著逼近的馬車。
沈難被迫籲停了馬,荒郊寂靜得讓人膽寒。
殺氣驟現,黑影帶著千鈞之力劈來,沈難顧不得渾身痠痛,他提起真氣揮劍繞過。
車轅斷裂,荒草被勁風折斷。
葉嬋從車內跌了出來,她爬起來坐在了斷掉的車轅上。面前刀光劍影交錯,黑影刀法剛猛霸道,沈難節節敗退。
銀劍很快被打飛,雁翎刀架在了沈難的脖子上,“這麼久了,還是沒有半分長進。”
沈難啞然無聲,他總不能說之前自己又瘋又傻,最近才被人治好的吧。
黑影忽然俯身向葉嬋行了一禮,他斯文有禮道:“在下想請二位到丹州做客。”
沈難摔在了地上,一身的外傷更添幾分狼狽。葉嬋看清了那人的容貌,她語氣森冷,一字一字說得很慢。
“百聞不如一見。”
“楚寒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