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尾巷口重兵埋伏,前院的動靜漸漸小了。
劍尖點地,沈難的手腕微微發顫,青年嘴角溢血,他還是沒忍住用了內力。
應逐星打量著自己身上的血,幸好沒有一滴是自己的,只是不知道沈難如何了。
應逐星扭頭沖著沈難笑了笑,“你今夜不錯,劍法進步了好多。”若不是破損的經脈無法癒合,或許沈難早就恢複如初了。
沈難領了心意,稍微點了點頭。
暗娼坊的打手都有了懼意,一時間無人敢上前。應逐星動了動耳朵,他苦著一張臉,“不是吧,你們還有外援。”
兩人背對著背,相互依靠著彼此。門外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幾名官兵撞開了大門,沈難眉頭不展,詫異道:“你什麼時候報官了?”
院中突然又擠進了好多人,鳳尾巷被官兵團團圍住,
火光沖天,應逐星搖了搖頭。
他頓了片刻又道:“殺了這麼多賊人,我們是不是也要跑呀。”
“我師父還在樓上。”沈難心想也是,但眼下這般情況,他們好像出不去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官兵裡走出一位樣貌清貴的郎君。裴度身如修竹,行若流雲,遠遠瞧著令人心生敬畏。
沈難想,這人一定是個大官,出門在外還攜美眷在側。小跑過來的霍昭雙頰微微泛紅,她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時間不敢探頭,只敢躲在裴度身後輕聲喘氣。
她暗自啐了一口自己,真羸弱,打架都趕不上新鮮的了。
應逐星眯起了眼睛,兩眼昏花。他用髒手揉了揉眼眶,那個穿著煙水雲衫的小娘子好像一個熟人,明眸皓齒,杏臉桃腮。
兩邊都小心翼翼,應逐星試探地喊了一聲,“霍昭...”
霍昭忽然一激靈,這聲似乎有些耳熟,她連忙去找聲音的主人,“應逐星,沈...難?”
還真是她,應逐星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他抬劍指了指二樓,“你不是應該在上面關著嗎?”
心底湧現了幾分熟悉,霍昭頓時眼角泛紅,她好想拉著應逐星大哭一場,這半年是在過得太慘了,簡直慘不忍睹呀。
明年又要去青陽宗參加武林大會了,這回她輸定了,什麼時候才能拿個第一回明月山呀。霍昭攥住裴度衣袖,她忍住了訴苦,故作輕松道:“這不是跑出來了嗎。”
裴度俯身問她,“認識?”
霍昭面帶苦澀地點了點頭。
裴度一揮手,官兵收拾了前院的殘局,他撇下霍昭獨自上了樓。二樓的長廊,黑劍壓在雀兒的肩頭,葉嬋毫不眨眼殺掉了雀兒,“我最討厭被人威脅我了,哪怕是用我自己的命。”
“不要!”悽厲的慘叫回蕩在,燕兒淚眼漣漣。她立刻捏爆手中的母蠱,這是自己最後的手段了。從西南到江南,從未有人能逼她們姐妹至此,為何這人還不死。
“你們作惡多端,罪有應得。”葉嬋呸出了一口鮮血。她轉瞬揮劍向前,姐姐已死,妹妹亦無生意,燕兒恍惚閉眼受死,兩行清淚滑落臉頰。
身後有人在喊住了葉嬋,“姑娘留手。”
葉嬋一怔,居然有人。她回眸望去,那人豐神俊朗,在血汙裡顯得格外體面,“你是...裴度。”
“正是在下。”裴度微微俯身行禮,“勞煩姑娘劍下留人,此人是本案重犯,須得等本官帶回衙門審問後才能定罪。”
幕後黑手浮出水面,葉嬋冷哼一聲,“裴知府玩得好一手春秋筆法。”
他道:“煙雨樓不是說要見我嗎,所以我送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