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君憐不疾不徐地掛上紗簾,露出了廬山真面目,她抱怨道:“從來沒有一個男子來我這惜香居等別的娘子。”
“是君憐哪裡沒得郎君歡喜嗎?”她哀怨的目光落到了葉嬋身上,葉嬋視若無睹。她又瞧見了葉嬋旁邊的沈難,“小郎君,你也喜歡這位娘子嗎?”
沈難冷著臉沒有說話,君憐又道:“你們這些江湖人好沒有意思。”
葉嬋見她身上的舞服未脫,謝尋安離她三尺之外,這兩人瞧著很疏離。
她不經意試探,“君憐娘子難道不是江湖人嗎?”
“我可不是,我只是個青樓女子混口飯吃的。”君憐慵懶地坐到了綢緞上,她成了個看熱鬧的客人。
葉嬋按捺住自己的心思,自然尋了個椅子坐了下來。“謝郎君是在等我嗎?”
謝尋安回身看著葉嬋,那雙似醉地丹鳳眼微微眯起,“你換了一身打扮也挺漂亮的,我剛才還在想是不是你,沒想到一猜就猜中了。”
葉嬋不解,“什麼意思?”這謝尋安說話雲裡霧裡,她聽不懂。
謝尋安說:“我剛才在猜,你不是姓葉。”不巧看見了葉嬋在沈難懷裡,果然是山外谷的人。
她更是不懂,“姓葉又如何?”
貴公子開門見山,“跟我回一趟故陵,你就什麼都知道了。”
沈難忍不出質問,“你想幹什麼?”剛見面就讓師父跟他走,這是什麼道理。
謝尋安靜靜看著葉嬋,“我千金堂什麼藥都有,有人可以治你徒弟的失魂症,還有他的內傷,”
“先別急著拒絕我。”他溫聲道:“千金堂和山外谷之間有故交,我是不會害你的。”
“故交...”葉嬋喃喃道,從前沒聽家裡人說他們和千金堂有什麼幹系。謝尋安是要請君入甕嗎,她還沒上門千金堂的問當初沈難的事,人家的少堂主就尋上了門。
一旁的沈難不安地喚了聲,“師父。”
謝尋安嘴角掛著捉摸不透的笑,他今夜很有耐心,他在等葉嬋的回答。
“要我跟你走也不是不行。”葉嬋指向床榻上的君憐,“今夜我要她。”
有意當看客的君憐頓時花容失色,眼角眉梢流露出羞怯的神情,在旁人看來是欲迎還拒。
謝尋安撥弄著茶杯得寸進尺,“過幾日廟會解宵禁,我們遊船如何?”
他本來就不喜歡待著這裡,要不是為了引葉嬋過來找他,謝尋安才不會開口競價,君憐於他不過是一個趁手的籌碼。
兩人口中的君憐依舊掛著淺笑,她望向葉嬋的眼睛無波無瀾,這些客人的遊戲她早就習慣。
葉嬋盯著謝尋安那張風流倜儻的臉,他說什麼淵源什麼藥,他到底想幹什麼。
耳邊又傳來謝尋安輕聲細語的蠱惑,“葉姑娘想知道什麼,遊船時謝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沈難不覺攥緊了手,手心的劍也隨之握的更緊了。
“好。”葉嬋被動地應下了。
謝尋安略過沈難敵對的眼神,信步走到葉嬋的身邊,“我在夢溪街等你來找我。”
“不打擾你的雅興了。”謝尋安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審視著葉嬋,他識趣地離開了。
屋內沈難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葉嬋還在思索謝尋安的話。床榻上的君憐緩緩脫了外衣,露出雪白的肌膚,“春宵一夜值千金,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