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有碧落黃泉,雷吟到時同她賠罪,她可不會輕易原諒了他。
沈難鼻頭堵著打了個噴嚏,虞櫟這話好生豁達。本以為是個養在閨中足不出戶的嬌弱娘子,不想是個化名走江湖的生意人。
應逐星不由在心裡惋惜,虞櫟和雷吟這兩人是真的相配呀,可嘆天公不作美。
就連姜水見到虞櫟時也很詫異,沒想到雷門的生意還有她一份,難怪雷吟那年親自上門求親,光是用金絲楠箱子裝的聘禮都排了一條街。
葉嬋聽此一番話,忽然想起了李清河的交代,她對姜水說:“這送錯了人是你們煙雨樓的問題,這可不關我的事。”
他哪裡會知道虞家自個把新娘換了,虞櫟來煙雨樓要說法時,樓主忙著去招待貴客了,就派他來諸暨善後,還好曲商和黎武兩位大哥在暗中護送。
應逐星還不忘此前雷吟的囑託,“娘子,不如我護送你回臨泉吧。”
虞櫟搖了搖頭,“我不回去。”
“山川湖海,我先在外面待一年再說。”
玉佩被體溫捂暖,四月暮春有了熱意,虞櫟想一個人四處走走,好脫胎換骨重活一遍。
馬車上的山桃拉著虞櫟上了車,她撩開簾子道:“諸暨是個傷心地,我這就要走了。”
葉嬋先行給馬車讓了路,這位娘子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虞櫟放下簾子,溫聲道: “諸位不必相送,江湖再見。”
姜水目送馬車離開,這一路快馬加鞭緊趕慢趕,虞娘子還是遲了一步。難為她花重金買下雷吟的訊息,本想見心上人最後一面,不料天人永隔。
這生意於她而言究竟是值,還是不值,少年人想不明白…
他回頭見葉嬋和沈難兩人都很是狼狽,尤其是葉嬋周身的寒意更重了,少了出門時的恬靜淡然。
姜水問沈難,“你們怎麼了?”
沈難支支吾吾,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葉嬋順手給他搭了一下脈,山澗更深露重,果然染上風寒了,她替沈難把話講完,“雷鳴昨天在婚宴上下藥追殺我們,昨夜算是九死一生。”
應逐星猛地有了精神,“什麼藥能把你制住呀?”
姜水聽著也來了興趣,“對呀,對呀。”
葉嬋淡淡地瞟了二人一眼,“你們問得太多了。”
應逐星心虛地找補道:“雷鳴和絲蘿拜堂後,我一回頭你們就不見了,中了藥可以喊我呀,我逍遙劍法大成,以一擋十還是不在話下的。”
“信不過。”葉嬋冷冷地丟下一句實話。
應逐星的心都跟著涼了半截,“我還以為大家都是過命的交情了。”
葉嬋不理睬應逐星的小情緒,轉頭問姜水,“關於沈難失憶的事,煙雨樓查的怎麼樣了?”
姜水微微一笑,“最新的訊息,鴿子是說沈難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千金堂。”
“千金堂現在當家是謝尋安了。”應逐星琢磨了一下,“沈難當初可是受傷了,去尋醫問診的。”
“不清楚。”姜水面色不改,“我還有個訊息,是關於應少俠你的。”
應逐星不解,“什麼訊息?”
姜水隨意開了個玩笑,“你那位還沒訂婚的未婚妻失蹤了。”
沈難錯愕,“你訂婚?!。”
應逐星這個年紀,平日行事像個愣頭青,不像是有未婚妻的模樣。
葉嬋插了一句嘴,“煙雨樓該不會要讓我再護送另一個娘子成親吧。”
“胡說!”應逐星大驚失色,他夾在葉嬋和沈難中間左看右看,耳廓一下燒得通紅,“我根本沒有定親!”
“水雲宮主說,她的小徒弟失蹤了。”姜水頓了頓又對葉嬋道:“謝尋安來信說,他在應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