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師父怔怔地望著不遠處的威猛寨,這地方藏得還算隱蔽,不是在山林間穿梭,也不能這麼輕易找到。
葉嬋皓腕被猛地一扯,身體來不及準備,突如其來地失重感,兩人一前一後摔了下去。
人被拉下去時,清明的杏眸閃過一絲震驚。砰地一聲悶響,師徒一起重重地落草叢裡。
沈難下意識反拽的手還未松開,葉嬋的頭晃地撞在了他小腹上,肋骨磕得太陽xue生疼。
師徒二人一起安靜了一會,沈難的聲音哆哆嗦嗦的,“師...父,你沒事吧...”
“卸掉兩根肋骨應該是不會死的吧。”葉嬋有點懵,谷裡的書好像是這麼寫的,只要處理好傷口便不會致命。
“啊?”沈難弱弱地坐了起來,他與葉嬋面面相覷。
葉嬋的視線從他的肋骨往下飄,又落回了自己的手腕上,“為什麼不放手?”
他不僅不放手,還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就像飄在大海上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可那是大海呀,稻草頂個屁用。一個人高馬大的青年,光憑 身量都可以壓制女子,何況是重量的慣性。
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被迫跟著跌下去。
霎時沈難鬆了手,雙手撐著自己往後挪了好幾步。他腆著臉笑了笑,“您這不是高手嗎....”
“.....”葉嬋不想說話了,她拍了拍身上塵土殘葉,先站了起來。
“師父...”沈難嘶了一聲,背上火辣辣地疼。“你別生氣呀。”
葉嬋扯了扯嘴角,嘴硬道:“我沒有生氣。”
她莫名想丟下沈難自己走,身後的人反應過來,很快連滾帶爬想跟上去,背後傳來的痛感讓他一時間沒爬起來。
葉嬋走了兩步,回頭見他狼狽,“五髒六腑沒移位吧?”
“呃...好像有點。”喉頭泛著鐵鏽味,沈難啐了一口在手上,略微瞧見了些血絲。
他用樹葉擦了擦手,趕緊跟了上去。葉嬋垂眸給沈難把了脈,“沒事,死不了。”
從林間小路悄悄潛行,依稀可見山寨輪廓。
黑夜猶如巨幕籠罩在九華山,不遠處便是幽暗中唯一的光亮。
亮堂堂的油燈一盞又一盞地排列在廳堂之上,威猛寨三個字龍飛鳳舞地刻在了楠木牌匾。中堂擺著一方美人榻,榻上鋪著一張上好的獸皮毯子,毯子裡頭裹著小家碧玉的娘子。
坐在榻尾的乘鶴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虞娘子,小鼻子小眼的,這就是雷吟要娶的娘子嗎,生的還算可以吧。
她慵懶地支著下巴,虞娘子恍惚睜開眼,一眼就看見了守在身側的女子。
那雙冷淡的琉璃眸子盯著自己打轉,五官分明的臉上帶著濃濃的江湖氣。虞娘子慌張道:“你怎麼恩將仇報?”
“我可沒有。”乘鶴信口雌黃,“在下缺了位壓寨夫人,正好擄了你陪我。”
虞娘子睜大了眼睛,眼前人分明是女子,說什麼壓寨夫人的胡話。
乘鶴換了一身英氣利落的短打,肩上的散在著的烏發已高高束起了。方才她扮做山間迷路暈倒的小娘子,這才用藥迷住青陽宗那位,將這二位一同打包運回了威猛寨。
晦暗的角落裡,五花大綁的應逐星嘗試蜷起身子。那頭乘鶴調戲虞娘子,他的劍被丟在了旁邊。美人榻的女土匪轉而將目光投向了他,“別掙紮了,我綁了三圈。”
“沒想到你醒得這麼早,我可是下了昏睡一日的量。”乘鶴起身走到應逐星面前,摸了摸他細皮嫩肉的臉,“不缺夫人,也缺個夫君,你們都留在這裡陪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