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契彰聞聲,一骨碌爬起來就要往殿外逃,卻想著這會兒出入正撞上樊瀟遠。於是又轉身,滿屋子找能藏的地方。
半晌,他一臉苦瓜相地朝秦獨與段懷容作揖:“兩位哥哥救救我!”
話音落,樊瀟遠一身薄甲闊步進殿。幾乎是剛邁進殿門,他的目光就鎖定在秦契彰身上。
“臣樊瀟遠,參見陛下!”他拜道。
“免禮。”段懷容向一旁的秦契彰擺手,示意兩人自便。
樊瀟遠就等這個呢,起身怒氣沖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秦契彰的衣領,將人壓在軟墊上。
“你小子哄騙我妹妹是吧!”他不由分說,在人心口錘了一拳。
秦獨見狀,一把撈起段懷容抱在懷裡退了幾步,帶著人遠離是非。
他們站得老遠,觀望兩人糾纏。
“聽我解釋。”秦契彰作揖。
樊瀟遠恨不得將人扔進池塘喂王八,質問道:“解釋什麼?我妹妹前段日子給我寫信,三頁紙有一頁半都在說你,把你誇得跟花兒似的!”
“我這次從江南迴京,就是專門來看看你把我妹妹哄得五迷三道,到底想做什麼!”
樊瀟遠是出了名的護家人,尤其是他那個妹妹。
自己妹妹生得眉眼如畫、靈動可愛,怎麼就被一個跟猴兒似的半大小子給迷住了。
他千裡迢迢從江南迴來,就為了捶人一拳。
秦獨與段懷容抱得緊,將自己弟弟至於風雨中,還頗為開懷。
“你笑什麼?”樊瀟遠察覺,轉頭瞪過來。
秦獨一副罵了秦契彰就不許再罵他的神色,收回了看熱鬧的笑齒。
趁著這個空檔,秦契彰掙脫起身,躲到段懷容身邊,仗勢回擊。
“你不是問我想我幹什麼嗎?”他壯著膽揚聲:“我…我我想娶晚迎!”
樊瀟遠殺人的心都有了。
段懷容清了清嗓子收斂喜色,開口道:“按禮法來說,王侯本應賜婚。但這次的婚,朕便不賜了,你們兩家看著商量。”
他可不想卷進渾水裡。
事到如今,總要有個做主的站出來了。秦獨忍笑,看向樊瀟遠。
“你回去問問樊小姐,若是樊小姐也看得上契彰。那我們三書六聘,兩家聯姻。”
樊瀟遠怎會不知妹妹的心思,這會兒卻不肯答應得太痛快,端著架子道:“我回去問問,若我妹妹點了頭,你們便盡快準備。”
他打量了秦家兄弟兩個:“彩禮若是少一點兒,你看我讓不讓媒人進門。”
其實這門親事哪都好。
秦獨與樊瀟遠有過命的交情,兩家知根知底,誰也不會讓誰受委屈。
只不過,此時此刻兩位兄長的心境怕是大不一樣。
......
時年冬日,秦樊兩家聯姻,婚典按皇子與郡主規制舉辦。京城喜氣參天,熱鬧了十數日。
直到初雪過後,段懷容離京去京周的溫泉行宮,城中還有喜事後的餘韻。
溫泉殿內霧氣氤氳,猶如陽春三月。
段懷容倚在泉內邊緣,感受著暖意浸透筋骨,緩解日日案牘勞形留下的酸楚疲憊。
水面起了一些波紋,熱浪湧動撲在他的背上。
秦獨敞著衣衫入水,將享受的人攬入懷中。
“你就是操心的命。”段懷容順勢靠住。
“他二人剛成親,府內一應事務還料理不來,我可不得去看看。”秦獨手指無意把玩著段懷容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