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日在獵場裡風吹日曬,盡心竭力籌辦春獵,你倒是從早到晚跟郎君才俊開懷暢談,一句都不問我。”
段懷容恍然大悟,解釋道:“那都是進士,是新任職的朝官,我與他們見面是公事。”
“問那個崔安有沒有意中人也是公事?”秦獨帶著怨氣質問:“還要他春獵的時候隨行左右…”
他越說越委屈:“我現在籌劃春獵,是為他人做嫁衣!”
但片刻,他又故作坦然:“我知道,那個崔安是殿試三甲,又是你欽點的探花郎。美如冠玉、學富五車,如此才貌雙全之人,你喜歡也正常。”
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段懷容咬著嘴唇才沒笑出聲。
合著吃的醋在這裡。
殿試放榜後,正值三月,各處花開爛漫。朝中會有一場新科進士的宴會,名為探花宴。
要從及弟的進士中選出兩名年輕英俊的人,作為探花郎。沿江策馬採集新鮮名花,而後回到宴會上供眾人觀賞,為狀元入宴引路。
先前科舉之中,多有探花郎名氣高過狀元的,正因其風流俊逸、容貌出眾。
因為是大晟第一場科考,所以兩位探花郎是段懷容欽點的。
其中一位便是這個崔安。
崔安出自江南,精通南北貿易之策。段懷容又想廣開商路,使大晟更繁榮,所以近些時日常常與其討論商道。
今天下午也是,他在勤政殿面見崔安。
至於詢問是否有意中人和春獵隨行,實屬是受人所託。
前幾日郎朔進宮,說他家小女兒在花馬遊街時一眼看中了崔安,想問問婚事。
自古榜下捉婿之事常有,更何況是風頭正盛的探花郎。
段懷容樂得為開國元勳成一樁美事,所以今日詢問,並得知崔安此前並無婚事也無意中人。
春獵國公貴女會在涼臺觀摩,他這才讓崔安春獵時候隨行,好能與郎朔家的小女兒照個面。
合著今日秦獨來勤政殿時,正撞見他問崔安這檔子事,還聽了個半拉,沒聽全乎。
段懷容得趣兒,偏不著急解釋,而是撐在榻上往前湊近,笑盈盈問道:“怎麼?吃醋了?”
秦獨偏開神色不答,但能看出一定如此。
“大度些嘛。”段懷容捉弄之心難掩:“往後科舉兩年一次,如崔安一般的探花郎層出不窮,你每一個都要吃醋嗎?”
這句話在秦獨耳中,簡直成了段懷容變相承認對崔安有意思。
他一口氣沒喘到肺裡,頗為生氣地望過去。可看到那雙清澈漂亮的眸子時,終究還是沒氣起來,只剩下無奈。
“我大度不了。”他回應:“要不然你就把我發配到邊疆去,眼不見心不煩。只要我守著你一日,再多的醋都吃。”
明明是抱怨的話,可字字都是愛到心裡,段懷容被這比[我愛你]更掏心掏肺的情話說得心情盎然。
他不忍將人逗得太狠,便順勢將那還要嘮叨的唇齒吻住。
吻了許久,直到對方開始回應。
“逗你的。”他笑起來,安慰道:“郎朔家小女兒看上了崔安,我不過做個月老罷了。”
秦獨怔了怔,即刻反應過來被戲弄。
但他反而心安,又得寸進尺地追問一句:“那其他人的?”
段懷容將自己全數壓在秦獨身上,手指勾勒著對方的臉龐:“他們沒有你這般瀟灑威風的相貌,更無你這樣剛毅健魄的身姿。”
他在人耳畔廝磨:“我可看不上。”
秦獨吃這套,總能被三言兩語哄得很好。
他攬著段懷容的腰,不讓人移動分毫:“那你發誓,往後就算你身邊有再多新人,你也只愛我一個。”
段懷容愛極了秦獨這幅不依不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