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禮沒隨秦獨回京城。
幾乎瞬間,段懷容便知道秦獨想做什麼。
他目色銳利起來,抬手接過信件即刻拆開,迫切地瀏覽其上內容。
[奉侯爺之令,北安軍入段先生之麾下,謹遵段先生令。]
短短一句話,在段懷容心底掀起狂瀾。
“榮將軍已將信件分派至各部,即刻起三軍聽您號令。”柴恆說罷,帳內一片唏噓驚嘆之聲。
只有段懷容渾身寒意,指尖與信紙一起抖著:“秦獨怎麼樣?你們為什麼突然轉投於我?”
此刻,他不該慶幸北安軍起義,而是要擔心秦獨。
因為北安軍一旦有所動作,秦玥瀾和秦契彰活不了,秦獨恐怕也難殺出京城。
若非生死一線的境地,秦獨絕不會放手北安軍。
秦獨這是將最後的底牌與身家性命都交給了他。
柴恆搖搖頭:“不知道,侯爺只與榮將軍約定,軍令上如果屬的是侯爺大名,那北安軍即刻聽段先生令。”
“軍令上寫的什麼?”段懷容問。
柴恆答道:“令信州部即刻進兵江南,圍剿昭德軍。”
“可知來淄州率兵的將領是誰?”段懷容緊接著問。
“聽聞是秦二公子。”柴恆回複。
段懷容深呼一口氣。
一定出事了。
秦獨將弟弟送出京城,又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明面上寫了這道軍令,實際上以和榮禮約定的暗號起兵。
他一定是知道秦家和北安軍在魏朝手裡沒有活路了,這才安排好一切,孤注一擲。
段懷容雖不知詳情,但一定要為秦獨行一招緩兵之計。
“樊無鎮。”他喚道:“令江南昭德軍北上西進,在淮南停駐逼近京城。”
“傳令於信州北安軍,令榮禮出兵北退,沿京城與淮南交界地拉起防線,與昭德軍相距百裡對壘駐軍。”
讓昭德軍逼近京城,又讓北安軍回防守衛,這是要營造出北安軍遵循秦獨號令,仍在護衛大魏京師的假象。
如此一來,北安軍起義之事尚不會暴露,秦獨還能拖一些時日。
而且,一旦情況危機。北安軍可即刻調轉方向兵發京城,打魏朝一個措手不及。
段懷容望了柴恆,另有一個打算:“我想讓你留在這裡做件事,你意下如何?”
柴恆有些意外,但答得幹脆:“可以。”
“當年冀州一戰中,段先生借劍後拭血歸還,末將便知曉段先生重諾可信。”
段懷容本不太記得這些細節,如今付之微不可查的笑意:“冀北情況危急,眼下看來多半是守不住的,定然要後撤收縮防線。”
“但解安疆解將軍不肯後撤,也不肯接受我等援助。你即刻率一隊淄州部北安軍,前往冀北前線,以前來援助為名,協領冀北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