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豫著,欲言又止。
“直接說吧。”段懷容看著沒有紅信封的信,便知道不是嶺州義軍的事情。
彭傲雲頷首:“兵器署司丞王麟又去清晏樓了,沈姑娘發覺後留心監視,發現他在與遊族細作交易。”
“交易什麼?”段懷容神色凝重。
“軍械製作圖及大魏佈防圖。”彭傲雲說得低聲。
在場人聞之皆起寒意。
段懷容目色冷冷。
這王麟確實是個有心思的,想著大隱隱於市,將人約在繁華的琴樓,作出光明正大邀請好友的假象。
若是紫宴樓這樣的地方,估計沒人會注意到小小兵器署司丞與誰吃了飯。
還好是在清晏樓,在段懷容的耳目之內。
“裡通外國的奸臣賊子。”秦獨語氣狠厲,彷彿立刻要將這人撕碎。
軍械、佈防,是大魏將士及國土的命門,這樣的機密為遊族所掌握,可謂是知己知彼。
秦契彰憤憤:“何不當場擒了?”
段懷容道:“直接動手擒細作,動靜太大。如何得知的訊息,是誰在監視,為何不報朝廷,這些都要解釋得當。”
呂伯晦太過奸滑,他還不想暴露清晏樓。
秦獨會意:“若不留神被抓了破綻,查到清晏樓便不好了,說不定還會被反咬一口。”
現在,他相信自己若卷進這件事,呂伯晦定會順藤摸瓜探查清晏樓。
一旦查到清晏樓是他們私設情報聯絡之地,沒準便會給他扣上一個勾連細作的罪名。
所以他完全理解段懷容的謹慎。
秦契彰雖不瞭解內情,卻能察覺清晏樓這個地方很是重要。兩人不說,他也不強硬追問。
段懷容細細琢磨:“太師說過,兵部多在靖西王和襄國公掌控下,但這二人即便有反心,也不至於通敵賣國。”
“不論是誰,都得把王麟先處理了。”
他神色中從不外露算計和城府,但極致的冷靜同樣令人生畏。
朝中這潭水既然不清不白,那不如就再攪渾一些。
……
一直到七月初,秦獨都休養閉門不出。段懷容反而成了朝堂上的常客,為大家所熟知。
這段日子,朝中為了秦獨的馬場爭得不可開交。
靖西王自認地位高,不肯與襄國公平分秋色,一度想接手馬場獨吞。而襄國公仗著自己慶州有功,絕不妥協。
平逸王雖然平時入不了各方的眼,但到底也不甘默默無聞。
這不僅是在爭戰馬,更是在爭權勢下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