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打著窗欞,噼啪作響。
燭火通明的大殿裡,僅有兩人的呼吸聲。
段懷容注視著那雙深邃的眼睛,迎接撲面而來的熱切和深愛。
他注意到秦獨雙唇微微張合,其中的溫熱蠢蠢欲動,比窗外的雨氣更潮濕。
閃電亮了一瞬,讓他的神思短暫地空白,竟幻想那副唇要吻上來。
“時間不早了,你歇著吧。”
段懷容回神,急忙掩去腦海裡的荒唐。
他說著起身,手腕卻被扣著拉住,又將他扯回榻上。
秦獨開始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情感終究沖破理智的高牆。
“外邊雨大,睡在這裡吧。”他目不轉睛地將人望著,一字一句說得小心翼翼。
段懷容額頭連同脊背突然發熱,心髒咚咚跳得厲害。雖然越界,但他便是說不出拒絕。
秦獨將手抓緊生怕人離去,低聲挽留道:“床榻夠寬,盡夠你安枕了。”
兩人都清楚,此番同寢本不是因為下雨。
段懷容指尖摩挲了會兒,終究沒抵過心底作祟的情感。他未應聲,默默吹滅了近旁的蠟燭。
雨夜,寢殿裡只留了很遠處兩盞燭火。
寬大的床榻上,兩個人躺得井水不犯河水。看似無事發生,實則兩顆心已經沸騰。
秦獨合著眼,不時微抬眼皮往身側瞥,去看那沉靜的面容。
只消一眼,他便難掩心底雀躍。嘴角的笑意任如何強壓,也終究無處遁形。
他不敢笑得過於明顯,怕驚擾身邊人,只能抿了唇讓唇角和眉尾都彎彎的。
段懷容盡量放緩呼吸,讓自己看起來像在安睡。可他抓緊軟毯的手卻一刻也為放鬆。
明明是個靜謐的雨夜,可睡意卻遲遲不來,任由兩個人胡思亂想,卻又分外心安。
……
雨後的清晨四周清透,吹進窗縫的微風也幹淨怡人。
段懷容不知自己是何時睡著的,一睜眼便已經天光大亮。
他坐在榻邊,披了外衣整理妥當,又回身去看秦獨,卻發現人已經醒了,睡眼惺忪地望著他。
這幅穿衣回望的場景,實在是太過令人想入非非。
“有哪裡不舒服?背上的傷疼得還厲害嗎?”段懷容詢問。
秦獨睡醒時嗓音慵懶,加之笑意更甚:“好多了。”
一問一答,都對昨夜同榻而眠之事閉口不提,宛若只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夜。
他們在寢殿用了朝飯,秦獨連喝粥時嘴角都是上揚的,眼神從未離開段懷容。
說不出歡喜什麼,可便是歡喜。
段懷容被看得哪兒哪兒都是熱的,即便是上午還涼爽的風,也不能消解。
但他總將濃烈的情緒藏住,這次也不例外。
“這段時期你稱病告假,避開朝中的爭鬥。”他落座書案之後,拈了墨條研磨:“我替你寫道摺子遞上去。”
秦獨靠在榻上,安心看著段懷容處理一切,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明日早朝,你替我去如何?”他饒有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