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光一齊望去。
秦獨最先變了臉色,冷目道:“那匹馬有主了。”
嚴隆之言辭輕巧:“易主便是!”
除了皇帝,現在馬場裡沒有比他更尊貴的人。那匹馬明顯不是小皇帝的,那他自然無所顧忌。
“這匹馬是在下的。”段懷容笑意平和:“輕易易主的馬並非良駒,世子殿下再看看別的。”
他言辭溫和,即便拒絕之意明顯,也很難令人惱火。
嚴隆之上下兩人打量,揚聲問道:“你是誰?”
“段懷容。”段懷容頷首。
嚴隆之挑眉:“我知道你,春獵時在獵場殺了只虎。”
春獵可謂是段懷容宣告遠揚的一戰,各路將領眾目睽睽之下與北安侯合力殺虎,這件事很快便傳遍各處。
嚴隆之敲著馬鞭,踱步在四周,神色上下打量:“這樣吧,你跟我過過招。若我贏了,你的馬歸我。”
秦獨要緊牙關,眼神只快將人穿透。
真是強盜邏輯,打賭用別人的財物,只賺不賠。
段懷容自然知道自己的拳腳功夫如何,更無意同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較勁,想要拒絕。
“正好陛下也在,做個見證。”嚴隆之已經開始挽起袖子。
嚴秩在一旁得意看著,任他兒子挑釁,似乎以這樣的敢作敢為為榮。
小皇帝想要開口勸阻,全被呂伯晦暗中制止,分明是想看這場鬧劇。
段懷容凝視著嚴隆之,雖然揚著唇角,但眉目間的笑意已然化作冷意。
場面一度僵持。
“你若不應戰,便當做認輸了。本世子可要去牽馬了!”嚴隆之為對方膽怯而洋洋得意。
秦獨面色陰鬱,握著拳一震,隨即便要出手。
手臂還未抬起,段懷容即刻將其握住。
他與人對視,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二十三歲的北安侯,毆打十五歲的孩子,實在是為人把柄。
“我來同世子過幾招!”
沉默了半晌的秦契彰揚聲喊道。
他自一旁行上前來,與嚴隆之面面相對,拱手自報家門:“北安侯之弟,秦契彰。”
事態頃刻扭轉。
秦獨的心霎時提起來,半口氣都到了喉間,卻發現這似乎是最好的方法。
段懷容不可能應戰,他也不能明目張膽動手,嚴隆之便能囂張得了淩蒼。
秦契彰十六歲,與嚴隆之算同齡。
“好,二公子替我應戰,權當以武會友。”段懷容答應得痛快。
靖西王嚴秩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甚至不屑地睨了眼秦契彰。
秦契彰神色很是銳利,有股年輕人獨有的魄力與勇氣。
嚴隆之勾勾手,將人引到一處開闊地帶,已經擺好了招式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