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裡,自然有本侯想要的謝禮。”秦獨聲音低低地說著,認真時添了些深情。
他勾了勾唇角,把這副好看的面龐打量:“只不過,要不要得到,就要看本侯的本事了。”
他想要的,也是真心而已。
只不過,這顆漠然風雪的真心,恐怕比世間任何寶物都難得到。
段懷容猜的到秦獨想要什麼,所以沒敢開口回應。
其實,與其說是秦獨將他打動,不如說是他允許秦獨去探一探他的內心。
一扇鎖了很久的門,開啟了滿是鏽跡的門鎖。
如此想著段懷容笑了笑,感嘆世事無常。
……
因為猛虎襲擊,後幾日的春獵並不盡興,尤其是小皇帝甚至不敢再去狩獵。
段懷容覺得這只老虎來路蹊蹺,可到底是連皮毛帶骨架一起燒成了灰,最終也沒能查出什麼,只能歸根到小皇帝倒黴。
春獵後的幾日,秦獨時常命榮禮將北安軍的軍務信件送於段懷容面前,完全兌現了承諾。
不只如此,如若有駐將到府裡回稟議事,段懷容也總會被叫去一起聽著。
不出幾天,他還“霸佔了”秦獨後院的小書房,即便秦獨不在時,他也能隨意進出、檢視檔案。
協理北安軍事物,從一句空話變成了無可否認的事實。
段懷容知曉了北安軍縱橫的兵力部署,看到了各處將領任用安排,還有不為外人所知的薄弱要塞。
漸漸的,他竟摸不準秦獨對他到底交付了多少真心。畢竟,驍勇愛兵的北安侯,不會拿北安軍的安危做賭注。
三月初三上巳節,天氣已經回暖,只是屋內寒氣尚未散盡,總惹得身上寒噤噤的。
段懷容披了薄鬥篷,坐在小書房的案前細細看著北安軍在江南一帶的部署。一邊研習排兵,一邊琢磨著讓那一帶的義軍餘部避其鋒芒。
忽的,廊下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而後房間的門被推來,彭傲雲一頭薄汗的進了屋。
“先生,又有送來軍務了。”他說著將厚厚的一摞摺子往案上一擱,又添了一座“書山”。
這段日子,他吃喝供得上,已經又竄了半頭的個子,臉上的肉也長開了,顯出幾分周正來。
他擦了汗抱怨著:“侯爺天天給先生送這許多軍務,怕不是自己躲清閑去了。”
段懷容笑了笑,自然知道以北安侯肩上的重擔,就算再幾個幕僚分擔軍務,秦獨也是沒空躲清閑的。
“先生還是先吃些東西吧。”彭傲雲勸著:“清早起便忙著,沒怎麼吃。”
段懷容這才看了看日頭,發現已經過午多久,確實應該用午膳了。
只是,好像沒什麼胃口。
今日三月三上巳節,宮中有宴會,但秦獨早晨還是與他一起吃了兩口才走的。
這段日子,秦獨總與他一起吃飯,那種感覺竟然也似乎成了一道必不可少的佳餚。如今忽然沒了,還不大適應。
左右在宮裡宴上吃過,也不必等。
段懷容起身道:“好,回房間吧。”
他穿過迴廊到了房間,見桌上已經擺了飯菜。即便秦獨今日不回來吃飯,還是有兩副碗筷。
想必府裡的小廝已經習慣了。
段懷容坐下,剛拿起筷子準備加菜,就聽廊下有急匆匆地腳步聲,一個身影快速掠過窗戶。
隨即,秦獨闊步邁進屋內,神采奕奕地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