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甩頭看向段懷容的方向,報複似的猛奔起來,看著是已經鎖定獵物的姿態。
大虎過於迅猛,無人敢攔。
段懷容微微張大了眼睛,坐下白馬因為被猛獸之氣震懾,驚得嘶鳴不受控制。
秦獨見狀,心中一顫,不假思索地猛然起身追去,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救段懷容。
他一把抄起祭臺上的火把,三兩步躍上一旁高臺抄了近路,直向猛虎奔襲的方向而去。
段懷容勒著韁繩,控制住失控的馬匹。
黑金色的皮毛如風,血淋淋的虎頭霎時撲咬上來,將白馬的喉管一口咬斷。
白馬嘶鳴倒下,段懷容失去平衡支撐,下一秒也要落入虎口。
身形下墜時,他餘光見了奔來的秦獨,似乎是不顧一切地奔來。
忽的,眼前一道火光閃過,緊接著一股力量自腰部將他攔住,猛虎獠牙擦著他臉頰遠離。
秦獨躍身幾乎將段懷容圈在懷裡,同時以手中火把抵住老虎張開的血口。
老虎懼火,又被燙灼了口舌,這會兒更吃痛甩頭踉蹌。
段懷容只覺耳邊一陣風聲,而後秦獨攏著他的長發和脖頸,將他護在懷中。
那是一個帶著冬日寒氣和血腥的懷抱,可卻沒有半點遲疑不安,段懷容甚至已經把身體所有重量交付。
此刻,或許是下意識代替了他本人做選擇,選擇相信這個朝他奔來的人。
秦獨側身,以腳尖挑起地上散落的銀槍。也不再等待什麼援助,趁勢刺向已經傷痕累累的猛虎。
銀槍攜風如龍,槍尖寒芒奪目。他挽槍躍起,再在大虎身側添了一處傷口。
段懷容望著,這等時候,既然已經出手,便沒有再袖手旁觀的道理。
他挑起地上的長劍,挽了個劍花,隨後將劍身在還燃著的火把上蹭過。
銀色的劍身穿過火把,敷上其中的火油,正個劍身便都燃燒起來,遇風不滅。
淺眸冷淡,一身漠然的氣魄,手中長劍火焰燎燎。
這一幕將其餘士兵震懾,令他們不敢行動,彷彿不得號令不得踏入那片領地一般。
段懷容以長劍一撥,火把擦著地面帶起塵土朝猛虎而去,燎燒了剛要抬起的虎爪。
大虎瞎了一隻眼,又有胸口和腹部幾處傷口,這會兒只剩了半條命在。確仍做困獸之鬥,不由分說撲過來。
段懷容絲毫不懼,因為他知道秦獨在後邊,他不可能有任何事。
白額大虎血色淋淋,貫以全身力氣猛躍起來,似乎要做最後一搏。
在場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段懷容冷目相看,在黑金血色臨近剎那,挽動燃燒著的長劍貼著猛虎面頰一劈,刺痛與灼燒的火焰當即令老虎退卻。
待猛虎踉蹌後再躍身撲來,巨大的影子整個將他籠罩,即便這老虎什麼都不做,也能將他壓得筋骨寸斷。
呼吸間,段懷容轉手反握長劍,直刺猛虎喉間。
有金屬摩擦骨骼的聲音,惹人寒意。
帶火的長劍,一半劍身沒進虎皮,剩下一半還在燃著。
段懷容沒感受到過分的重量壓在劍上,他冷眸慢慢掃量,忽見猛虎心口處,刺著一杆銀槍。
而這杆銀槍自他身後而來,甚至冷鐵槍身就貼著他的腰間。
秦獨立在段懷容身後,目色凜凜、臂膀發力,幾乎與那把長劍同時刺出,將銀槍送進了猛虎的心髒。
兩人一前一後站著,忽起的寒風能吹動兩人交疊的衣擺。
猛虎還保持著撲躍立起的姿態,一把帶火的長劍刺入他的喉部,一杆銀槍貫穿了他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