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饒有趣意,顯然沒什麼示弱的意味。
剛好,秦獨偏愛這種“恃寵而驕”,他甚至希望眼前人在今後可以更驕縱些,這才配得上這一身的不世之才。
“那些人,小段先生打算如何處置呢?”他負手,一身暢快。覺著段懷容把人留下,也自然有應對之策。
段懷容答得理所當然:“自然是由侯爺處置。”
他一副正經的面色,但目光卻早有看透的笑意:“夜夜笙歌…”
說著他饒有意味地往秦獨看去,輕柔了嗓音低聲道:“或白日宣淫。”
這兩個詞,若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秦獨免不了大怒。可段懷容說出來,他竟能品出幾分趣味。
像極了打情罵俏,或者吃醋。
可短暫的歡愉後,他又頗為無奈地苦笑,看似打趣卻暗藏認真地問道:“你真信本侯會做那些事情?”
段懷容被問得怔了怔,他本不在意秦獨會不會做那些事情,也自然無關信與不信。
可現下一問,他竟真的開始認真思索了。這段日子,秦獨除了言辭放浪些,著實沒做什麼越矩的事情。
竟一時不知是驕奢淫逸,還是克己複禮。
“侯爺想讓我信,還是不想讓我信?”他能察覺秦獨言辭中的一點點苦澀。
秦獨被問住,長呼了一口氣。
他不希望段懷容認為他是個腐爛的人,卻也不能坦然卸下自己披了許久偽裝。
還是信的好,至少多些趣味。
秦獨勾了勾唇角,逼近幾步將人抵近廊道的牆壁。他伸手,想如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挑起段懷容的下巴。
可他忽然發現,自己竟再難那樣輕薄觸動眼前的人。
半晌,他停滯的手緩緩下移,以指背撫過段懷容肩頭的黑發。
明明比初見時收斂太多,可秦獨卻感受到自己的心髒,在觸到發絲那一刻劇烈收縮了一瞬。
而段懷容,抬起淺色的眸子與人對視。此刻,沒了月色的籠罩,他的眸子沒那麼情意綿綿。
他遮在大氅下的手微微收緊,心底似乎與發絲同感,有種異樣的微癢。
秦獨笑笑:“小段先生若信,那就該準備好與本侯夜夜笙歌…”
說著,他俯身覆在人耳邊,輕聲道:“白日宣淫。”
段懷容能感覺到,秦獨渾身都緊繃著,遠不如初見的時候那般輕佻狂傲。
秦獨變了,此刻不過在佯裝作勢。
他們之間,已經不再適合單純地逢場作戲和巧言令色。
段懷容這次沒有如同以往一般和顏回應。
“那我若不信呢?”他冷冷地笑了,輕輕偏頭,故意讓唇齒與耳邊的氣息接近。
一掌的距離內,兩人目光都不能聚焦。
秦獨的心怦然一動,隨即在衣下狂跳,惹得神色飄忽,有種在交鋒中敗北潰逃之感。
不信,是不信那些話,還是不信眼前的人,亦或者不信看到的一切。
那句話明顯別有意味,可沒人分得清。
段懷容開始試探秦獨,就像毒舌吐了信子露出毒牙。明晃晃地告訴面前人,他不是善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