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條件樸素的校醫務室不至於有儀器可以做身體檢查。先拿點藥擦擦,真怕放學的時候腺體上直接爛了一塊皮。
接待他們的是一位女醫生,眼鏡框是紅色的,面板皙白,眼神溫和。樊洪傑是學校裡數一數二的刺頭,打架受傷是家常便飯,屬於是醫務室的常客了。
“這位男同學是新來的吧,之前從沒見過,”女醫生笑著問,“你們也不像是打架受傷了,說吧,有什麼問題。”
“老師好眼力。”遊夏坐下來,低頭露出了自己發紅發癢的後脖頸,說自己好像有點光過敏。
女醫生聽了他的描述,點點頭,表示瞭解了情況,戴著手套的手在遊夏後脖頸上的腺體表皮摸了摸,扶了眼鏡說道,“按道理來說,你是beta,腺體就是多的一塊肉,不應該出現問題。可能是面板過敏,之前有光過敏的經歷嗎?”
“沒有。”
“今天和以往相比,吃的東西,住的地方有沒有什麼不一樣呢,有沒有接觸平時沒碰過的東西?”
“都沒有,唯一不同的地方,我之前頭發比較長,差不多到這裡。”遊夏用手指放在他的耳後根下面一點位置,他之前的頭發能遮住大半片後脖頸。
“之前的形象看上去會很漂亮,這是不是你剃掉的原因啊。”醫生開玩笑道。
樊洪傑順著醫生的啟發,腦子宛若人肉繪畫軟體,自動把現在的遊夏接上長發,想象出畫面,看上去很清純漂亮的形象出現在眼前,他驀地笑出了聲,被遊夏瞥了一記,老實了。
“不過說真的,下次校花競選,我就選你了。”
遊夏面無表情回答醫生的問題,“換個發型,從頭開始。”
“好冷的笑話,”醫生笑道,“我先給你拿一支治療面板光過敏的藥膏試試看,你先塗一點,要是沒效果或者更嚴重了就出門左轉去市醫院看看。”
下午上數學課之前,遊夏擠了兩顆豆子大小的藥膏,在掌心揉開,塗到腺體上最癢的地方。塗上去的感覺冰冰涼涼,癢痛感消除了一些,遊夏有點放心了。
劉金海是數學老師兼班主任。遊夏空降他的班級,他沒有多少底細,剛開始擔心這孩子可能會跟不上班級的課程進度。一堂數學課下來,他提問了這孩子多次,除了不記得有些公式之外,這孩子的腦子轉得很快,一點就通。
班上轉來的新同學總是最令人好奇的。下課後,遊夏往除開腺體外別的後脖頸區域也抹點藥膏,把藥塞進外套口袋裡,再抬頭,桌子旁邊站著兩個女生。
其中一個是班長康君齡,遊夏提前認識了。站在她旁邊的是她的閨蜜,像是想問他什麼問題,又不好意思一個人來問,所以拉上了康君齡。
在學校還沒過完第一天,遊夏被問得最多的問題是“有沒有女朋友”,一開始他還正經地回答一句,後面實在是不想再說這個問題。
閨蜜很害羞,半天憋不出想問的話來,被遊夏一句“can i hep ?”逗得哈哈大笑,捂著嘴,臉更紅了。
“我們不是來買東西的啊喂。”康君齡也忍不住笑了,“好啦,主要是想來問問你是不是和陳驚杭學長關系很好。”
“啊?”遊夏小腦彷彿萎縮了,“他不是早就畢業了,還有他的迷妹啊?”
康君齡的閨蜜用校服外套的袖子捂著半張臉,羞羞地笑著,以實際行動展示她就是這個迷妹。
她小聲地說,“我中午路過醫務室那條路的時候,看到你和學長坐在一起,關系看起來很好。”
“有麼?”遊夏說,“你再走近點呢,就能感受到我們之間劍拔弩張、同性相斥的氛圍。”
“哈哈你別開玩笑了。”她從外套兜裡掏出來一張包著保鮮膜的照片,遞給遊夏。
“靠。”遊夏看著這張照片,“你這照片儲存多久了?”
照片上的陳驚杭還穿著一中的校服,看起來17,18歲,手上拿著一塊國際奧林匹克數學競賽的金牌,眼神冷冷的,七年前就是個桀驁不馴的少年,從不掩飾野心。
現在的陳驚杭,無可琢磨的心思深藏在漆黑的眸底,冷靜與瘋狂融為一體,陰晴不定,時不時跑出來點不能理解的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