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煩躁。”陳驚杭說。
遊夏眼珠子轉了轉,不知道在想什麼,無意識地張嘴咬了一口杏果,在嘴裡嚼了不到三下,眉頭緊皺,轉身吐進了垃圾桶了。
“呸呸!”遊夏吐掉嘴裡難以忍受的酸味,“我總算知道為什麼兩棵樹上滿滿的果子你不吃了,好酸啊,靠,舌頭痠麻了。”
陳驚杭看著他,“酸麼?我覺得很甜。”
遊夏在水龍頭下漱口,口齒不清道,“那是你味覺有問題了。”
三分鐘後,遊夏滿臉水珠,坐在沙發上生無可戀,“這下酒徹底醒了。”
“現在有時間了?”陳驚杭坐在他旁邊。
“來吧。”遊夏一臉視死如歸。在ktv還用手機查過渴膚症這種病,治療的方式要麼就是抱抱,摸摸,拉拉手,甚至親親嘴。
親嘴拉手還是算了,能做好幾宿噩夢。
他們在沙發上隔得有段距離,遊夏屁股往旁邊挪了點,和陳驚杭挨近點。陳驚杭靜靜坐在沙發邊上,看著遊夏扭曲的表情,語氣意味不明,“你什麼時候這麼怕我了。”
“你別說話,也別動,等我抱你。”遊夏的反應很大。
遊夏再坐近點,低頭看著陳驚杭垂落在沙發上的手,心裡想著兜裡的新手機,一千萬的銀行卡,想著陳驚杭其實也是個得了病的可憐人,小拇指慢慢挪近點,再近點,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勾住的剎那,遊夏的天靈蓋似乎都被打通了,身體激靈。陳驚杭的面板溫度永遠比他熱,接觸的瞬間,通了電流般顫慄,感覺被什麼東西爬進了血脈,盯上了,跑不掉了。
陳驚杭眼睫很長,尾指互相扣住的時候,遊夏注意到他鴉羽般的眼睫扇動了,垂著眸,臉上看得出幾分脆弱——只能依賴他的脆弱。
遊夏臉色因為和死對頭肌膚相貼而猙獰,心裡無奈嘆氣,誰讓他這麼善良,誰讓死對頭給得太多了。
他咬著牙,一狠心,全握住了。陳驚杭唇線緊抿,薄薄的眼皮輕輕闔上,似是渴膚症滿足又不滿,單手穿過他的腰摟住了他。遊夏眼睛瞪大了,陳驚杭貼在他的頸側,嗓音低啞,“讓我抱一會再發脾氣。”
遊夏忍著脾氣沒有推開他,時間過得很慢很慢,周遭靜悄悄,只有窗外高昂的蟲鳴,枕在他頸邊低緩的呼吸聲。
兜裡的電話響了,遊夏蹭地跳起來,推開陳驚杭,滑開手機接通了電話。
“喂?”遊夏先開口,嗓子卡住了一樣,不太自然,咳了好幾聲。
這通電話真是及時,他差點要因為太可憐死對頭被憋死了。
“你好,是遊夏同學嗎?我是一中的張校長,打這通電話是為了下週你入學作準備的。請問遊夏同學那邊有什麼需求麼?比如進哪個班級?”
“啥玩意兒?”遊夏難以置信聽到了什麼,把手機拿開,看了一眼這個手機號碼,“你是詐騙的?”
對面的人爽朗笑了,相比剛開口的謹慎和刻意的語氣,現在聽上去順耳多了。“有防詐騙的意識是好事,不過我不是詐騙的,我是一中的校長,只是想打電話問問你的情況,我這邊好安排。”
“你等一下。”遊夏捂住手機,轉頭看向坐在沙發上,掌心蓋住雙眸的那人,狐疑道,“一中的校長是你安排的?”
“過來坐我腿上我就告訴你。”陳驚杭掌心蓋眼,嗓音低沉。
遊夏穿著襪子的腳脫離拖鞋,踹了他一腳,“跟磕了藥一樣。”
“你說什麼?”電話裡的校長問道。
“沒什麼,”遊夏重新把手機貼在耳邊,“我沒什麼需求,校長你看哪個班級缺人就給我安排進去,如果需要入學考試,能不能告訴我考什麼科目?”
校長為他認真的態度感到意外,“沒有入學考試,希望你在一中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給一段美好的青春年華畫上圓滿的句號。”
給一段美好的青春年華畫上圓滿的句號。遊夏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