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夏:“沒那必要吧。”
只見過一面,宣懷的直覺告訴他,眼前長得清秀好看的少年對陳驚杭很重要。宣懷把他平日的無賴發揮到底,成功拐著遊夏上車,和他一起送陳驚杭去醫院。
遊夏看不慣七年前的陳驚杭,更不打算和七年後的陳驚杭有什麼瓜葛。但宣懷那張嘴實在說得人心惶惶,說什麼萬一陳驚杭是被人下毒了,有什麼意外,還得懷疑到他頭上。
七年前遊夏就被這種事情搞麻了。既然陳驚杭是胃痛,不難懷疑是吃的東西出了問題,萬一真是在酒樓被競爭對手下毒,吃了不幹淨的東西,出了酒樓還好好的,被他打一拳就暈死了,還真不好說他會有什麼麻煩。
護士把陳驚杭推進了急診室。醫生初步判斷是吃多了辛辣,胃出血了。
遊夏嚇了一跳,不是,吃不了辣點那麼多辣菜做什麼?作死?總不至於是死對頭效應犯了,他點一道辣菜,他就要點兩道。
宣懷在急診室外玩消消樂,遊夏瞥他,“你心態真好,向你學習。”
“經歷過一次,看開就好了,”宣懷看向遊夏,眼裡燃起八卦的熊熊火焰,“你看起來比我還緊張,你和陳驚杭啥關系?”
遊夏不是緊張,是被陳驚杭的狠辣嚇到了,他直接回答宣懷的後一個問題,“我只是個平平無奇好心的路人而已,既然他是吃辣導致的胃出血,那就不涉及陰謀論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宣懷連忙拉住他,“學弟!幫幫我!”遊夏轉頭,看到宣懷遞給他自己的手機,上面是卡住的消消樂關卡。
“已經是第1832關了,我不想前功盡棄,聽說高中生思維最敏捷了,你幫我想想怎麼過。”
“你聽誰說的弱智發言?”
“呃,陳驚杭。”
“……不錯。”
遊夏懷疑宣懷才是陳驚杭的競爭對手。一來二去,他被宣懷拖著,連續過了十關的消消樂。
第1845關有點難度,走錯一步就要全域性重來,很容易卡死。遊夏和宣懷兩個人對著手機你一嘴我一句商量每一步怎麼走,路過的護士用怪異的眼神打量他們,任誰都要誇一句他們心態真好。
急診室的燈暗了下來,衛和平向急診科的同事打聽到了陳驚杭轉入的vip病房位置,走入病房,宣懷在旁觀一個少年玩他的手機,他們面前,陳驚杭躺得安詳。
宣懷平時的精神狀態很折磨人,衛和平見怪不怪。他打量起那個少年,想必應該是不久前和他打電話的那位。遊夏的嗓音質如琉璃清脆,長相也如一塊上好的琉璃,清潤好看,過目難忘。
“你倒是把音樂關了啊,等會吵醒了床上那位,你就沒好果子吃了。”衛和平好心提醒宣懷。
宣懷想起了床上那位爺素來的壞脾氣,怏怏地關上了遊戲富有節奏感的音樂。
衛和平主動同遊夏做了番簡短的自我介紹。遊夏知道他是這家醫院的心理醫生,也是陳驚杭與宣懷的兄弟。而遊夏自我介紹還是那句“過路的”。
他們說著話,突然注意到陳驚杭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眼,沉黑的眼神落在他們這邊。
嚇人!宣懷忙地坐起來,替床上的爺墊高了枕頭,噓寒問暖,說出門買點養生粥,並把衛和平一起拉走了。
全程快得沒有給遊夏緩沖的時間,就留下他孤零零一個人,如果不算床上的陳驚杭。
遊夏安慰自己,陳驚杭還是會把他當成透明人。病床周圍的氣壓太低太冷,遊夏站起來,走到窗戶邊,把一扇窗戶關了起來,回過頭——陳驚杭在看他。
關了窗戶背後還是很冷,遊夏雙手交疊抱著自己的雙臂,走到了病房的書架前,忍不住回頭——陳驚杭還是在看他。
被看得發毛,受不了了,陳驚杭是懂怎麼讓他不爽的。遊夏大步流星走過去,“看屁啊。”然後用枕頭把陳驚杭的臉蓋住了。
陳驚杭把枕頭撩開,病房裡彌散開他低沉的笑聲,笑聲很低,綿長不斷,志得意滿的斯文敗類也是這麼笑的。
遊夏用難以理解的目光看著無故發笑的陳驚杭。病房被整出了太平間的詭異,他手掌摩擦自己起了雞皮疙瘩的雙臂,看他,“喂,你什麼時候瘋的?”
陳驚杭抓住他的手腕,遊夏在天旋地轉間跌到了床上,兩隻手被陳驚杭一隻手交疊起來壓在頭頂,陳驚杭用大腿桎梏住他,他陷入了很被動的姿勢。
“我沒名字麼?你說我叫什麼?”
遊夏用腿踢他,“你叫傻逼。”
陳驚杭抓住了遊夏的腳踝,望進了遊夏的眼裡,他的眸光似深淵,在黢黑的底色裡暈染淺淺而灼熱的笑。他說,“不對,我叫陳驚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