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不還手,任由遊夏撒氣,海納百川,嘴邊噙著溫柔的笑,緩緩道,“就算你打死我,我和如月也是要在一起的,你可以從我這裡拿走任何東西,唯獨我的摯愛姜如月。”
遊夏都要吐了。“你少在這惡心我。”拳頭還沒落到學長的臉上,身後多了力道把他從學長身上拉開,遊夏回頭看到了一群人臉色蒼白,看著他像是在看一隻血盆大口的怪物。
那天校長親自處理了這起事故,明確說明按照規定,遊夏是要立刻退學的。作為當事人的學長臉包紮得像木乃伊,從醫務室趕到校長室,說不怪遊夏,他們這個年齡的人沖動是正常的,可不可以從輕處理。
校長和老師,以及作為證人的幾位同學震撼於學長的大度。學長還說,能不能和遊夏彼此擁抱一下,從此化幹戈為玉帛。
學長貼上游夏的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這件事說出來對三個人都沒有好處,你懂我意思吧?”
校長問遊夏有沒有任何意見,遊夏沒有說一句話,徒留一張冷漠的臉,不甘藏在了眸色深處。
中午的時候,遊夏從食堂回來,趴在桌子上午休,肩膀被拍了拍,“我那個遊戲機你今天帶來了沒?”
“在書包……”遊夏嗓音浸透濃重的睏倦,“自己拿一下。”
他趴著,身體往牆邊挪了點,給伸進他桌肚的手讓了位置。
拉鏈被拉開,一張照片從書包裡飄了出來,飛到了遊夏前桌的鞋邊。
“這是什麼?”前桌是個女生,彎腰撿了起來,下意識翻過來看了眼照片的正面,瞪大眼睛,大叫了一聲,忙地把照片正面朝下扔到了遊夏的頭上。
這一聲尖叫,教室裡還在午睡的人都醒了。
下午第一節課上課後,遊夏再次出現在時隔三天見面的校長辦公室。
“我教書三十年了,沒見過你這樣惡劣的學生,三天前和我保證說,事情不是我們看到的那樣,又不給個原因。現在從你包裡發現了這樣的照片,你先說說這照片是不是你偷拍的?”
“我不知道照片怎麼來的。”遊夏心裡卻有了答案。
“你是想說事情又不是我們看到的那樣?凡事都要有個證據,那你總能懷疑這件事是誰幹的?”校長說。
遊夏冷靜地說了個名字。校長氣笑了,“你還真能懷疑。他三天前剛原諒你,連個醫藥費都不要你的,人家爸媽都是文學教授,兩人的兒子在你看來怎麼這麼不堪?”
“爸媽是教授又怎麼樣?能證明他很幹淨?”遊夏正視校長。
校長頭疼得嘆氣,“你班主任把你爸喊來了,你先看看你爸。”這句話像是在回答遊夏的問題。有其父必有其子。
姜如月的家人也來了。姜如月是這一屆畢業生中名列前茅的種子選手。一中午的時間裡事情已經在學校裡發酵得沸沸揚揚。校長不想讓這件事影響到好學生的發揮,只想傷害最小化處理這件事。他親自和姜如月的家人解釋了整件事情。
遊夏站在牆邊,表情麻木。姜如月的奶奶從一進門就用鄙夷的視線注視他。校長猶豫著要不要把那張偷拍的照片給他們看,她奶奶一把子搶了過來,看到了自家孫女睡在床上,身上幾乎沒穿衣服。
“你這個下賤胚子養的狗逼雜種!”
“去年冬天你差點被你爸打死的時候,那麼冷的晚上,還是如月他爸半夜騎摩托車送你去醫院,如月他媽給你熬了三天的骨頭湯,還不如餵狗!呸!”老人家往遊夏校服上吐了口唾沫。
姜如月紅著眼進來,扶著她的人是她的男朋友。
“照片是你找人放我書包裡的?!”遊夏拽著學長的衣領,往他臉上招呼一拳。
在場的大人拉開了遊夏,姜如月冷眼瞪著遊夏,“照片是不是你拍的?”
照片上的床就是姜如月臥室的床。姜如月和遊夏就是對門的鄰居,她父母每年有段時間要到隔壁城市隨拆遷隊工作,姜如月自己弄飯吃,有時候會讓遊夏幫忙修個家電,下廚請他吃飯。
“我對你沒有半點興趣,你覺得呢?”遊夏眼神很冷漠。
“你個豬油糊了心狗娘養的畜生,前段時間把如月的男朋友往死裡打,這不是喜歡如月是什麼?天天趁如月一個人在家往我們家裡跑,老師,這種學生還留在學校裡幹嘛?!”老人家的戰鬥力仍然頑強。
遊夏的父親姍姍來遲,高大雄壯的男人一聽校長解釋的來龍去脈,咧開嘴用力拍了遊夏的肩膀,“可以啊,還真給你搞到她的照片,在哪呢,給我看看。”
後面的場面很亂,姜如月的爸爸一腳把遊夏他爸踢倒了地上,扛起椅子往他腦袋上用力砸。遊夏他爸腦門血液四流,在血絲蛛網後緩緩一笑,“我不去醫院,但你們都得賠我醫藥費。”
當天,學校對遊夏做出了退學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