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靜夜的冷容露出擔憂,喃喃說著:“我只是不希望華兒因為我的緣故受到任何傷害。”
顏喬恍悟,認同:“也是,藥如仙有美貌掩飾,其人有她父親幾分心狠手辣,確實不得不防。”
“夜深了,姑母早歇吧。”風靜夜一拂袖,窗門應聲關閉,這筆糊塗賬其中厲害他清楚得很,無須旁人多言,只徒添煩躁罷了。
翌日藥如仙恢復往日的冷清,彷彿之前的爭吵從未發生,這筆糊塗債不是風靜夜善於處理的債務,鑑於目前形勢他只能選擇暫且擱置一邊,自己暗中多加小心即可,越華如今自是能看懂眼色,安安分分的當個乖巧的孩子。
烈日當空,越華正在風靜夜的監督下用心練功,她炫麗的幾招劍式,一道劍氣向前劃出一道銀光,青竹齊刷刷的分成兩截,與此同時伴隨天空一聲巨響,原本晴朗的藍天隨即烏雲密佈,閃電不斷狂風驟起,西方一股邪惡的妖氣沖天,異變讓大夥變得警戒起來。
這樣的場面熟悉得很,如此強盛的妖氣可不是一般的妖獸,莫非……他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越華,接收到他視線的越華深怕他以為是自己的傑作,連忙說道:“不是我做的!”
風靜夜失笑,安慰道:“莫怕,你且回房,我去尋穆爺爺商量對策。”
越華急捉住他的衣袖,“我也去。”
“聽話,你乖乖的待在屋裡,記住切勿輕舉妄動。”他匆匆交代幾句便快步離開。
隔日一早,越華尋遍整個竹樓都不見風靜夜的身影,就連其他人也不見,偌大的竹樓只剩下她一人似的,小道上藥如仙匆匆返回,絕美的臉上滿是欣喜的神色,這樣的喜色卻讓人毛骨悚然。
“……藥姑娘,你可知子昱他們的行蹤?”
“當然知道,我正是為此事找你。”內心詭計多端,無奈藥如仙掩飾得很好,她強壓內心的興奮邪色,轉回身面對她,掛起無害的笑容,親和的說道:“此行太過匆忙,風大哥讓我通知你,到西邊的蜀山尋他。”
越華入世未深,她掩飾得完美,加上一心想要尋找風靜夜,不疑有他,她留了個心眼,問道:“那藥姑娘你呢?”
“我自然想與你一道,可風大哥讓我留守竹海,以防不測。”藥如仙的心思與演技一絕。
這樣的笑容和她們之間的關係顯得格格不入,可心裡掛念之情讓她未作多想,回屋收拾點行裝便前往蜀山。藥如仙冷笑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不管是哪位人物釋放妖獸為禍人間,她都得好好感謝一番,免去她一番傷神如何宰了這個恨之入骨奪人所愛的女人,這正是天意!心中不禁為此激動不已。
一路上沙塵滾滾,遠遠望去天邊妖氣縱橫,尋常人見此避之則吉,越華擔憂風靜夜安危,冒風沙前進,過了山坡,風沙漸停,眼前的視線變得清晰,零星火光吸引她的注意,隱約的鑼鼓聲讓人生疑,方才還是人跡罕至,莫非這小村落是妖怪的幻術?心中更加擔憂,顧不上膽怯施展輕功到達寨口,四周古樹盤根,三兩木屋更是傍樹而建,前人選擇這樣隱秘的地域落地生根估計是因為躲避戰火,不好的記憶湧上心頭。
這裡的人儘管歡喜,但大多數精神萎靡,人群中攢擁著一位短髮中年男子,項脖掛著一串木珠子,身材富態,與簡樸瘦弱的居民不同,他先一步察覺越華的目光:“姑娘你因何只身到這樣危險的地方來?”
村民應聲望去,對於這樣年輕的女子孤獨出門皆是驚訝,但見她未顯懼色,身上更是華服佩劍,大約是哪家將門之後。
“姑娘這是要到哪去?咱寨子偏僻,過去都是崇山峻嶺,怕是走錯路了?”為首的大娘關懷道。
“請問,可曾見過一個身穿白衣身形偉岸模樣俊朗的男子來過?”她糊塗的問,這樣的形容在她腦海裡自然是可以勾畫出風靜夜的模樣,可……旁人能聽懂嗎?
“姑娘莫不是說笑,這裡窮山僻壤,很少有外人進來的,最近更是出了妖物,方圓幾里鳥獸散盡,村寨終日人心惶惶,幸好皇天保佑,盼得大師相助,否則姑娘此時看到的就是一座死村了。”村民依然沉浸在喜悅之中。
越華無奈蹙眉,心裡細想,既然子昱到這個地方來,自然是要為百姓除害的,或許那位大師見過子昱也說不定!想著便越過人群,來到大師面前。
“大師,請問下你除妖的時候可曾遇見一位身穿白衣,身形瘦削,大約這麼高的男子?”說著越華踮起腳尖左手在頭頂上方比劃了一下。
僧人擺手,“貧僧除妖之時並未遇見其他人。”
越華見他大口吃肉,大口飲酒,一臉貪慾之相,丁點得道高人的影子都沒有,對他的話語將信將疑,求人不如求己,她客氣拱手問道:“請問妖獸是在哪個方向?”
不待大師開口,村民便指著前方的大山說:“就在那座大山裡。”
道了謝,越華便離開,人群繼續沸沸揚揚的,不斷給大師送上貢品,一絲罪惡感爬上大師擔憂的臉龐,看著不斷遞到面前的食物,又看了看越華離開的方向,心中糾結著。
雲層遮去陽光,灰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晰,空氣中久久沒有散去的悶熱讓人難以忍受,越華在樹下稍作休息,眼神放空,若有所思的啃著乾糧,驀地樹林中的異響拉回她的思緒,她警惕的喝道:“何人在那鬼鬼祟祟的。”
原本放輕腳步的大師慌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點!跟我來。”
越華拒絕:“正道人士為何如此鬼祟,我不要跟你走!”
“噓!你這丫頭,送羊入虎口還懵然不知,你看看那邊樹叢裡的東西!”大師用生命在詮釋‘怕死’這個詞。
越華狐疑的扭頭一望,頓時眼睛圓睜,顯然被眼前的龐然大物嚇了一跳,塵埃因它的呼吸來回飄忽,時而清晰時而被掩蓋,就連風都不敢打擾它半分,眼前這身形如羊一般的巨獸肯定是妖氣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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