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靜夜驚醒,每回入夢,總是夢見過去的美好,儘管對於前世的記憶有所遺忘,可印象中他不記得他們之間曾有過不快,甚至過去妘巫回凡間還是身為子臨的自己安排的,今夜這夢似乎在警醒自己,前世未能阻止她離開,如今命不久矣,為何還要把僅餘的時間浪費在毫無意義之事上。
他沒有思慮太多,起身穿戴好衣物便要離開,他吹響哨音,藏匿在雪地中的雪敖拍動著翅膀,通體潔白的雪敖乖巧的飛落在他面前,神態恭順的向他俯首。
“風大哥,你帶我走吧。”藥如仙從暗處衝出來,她先前的不安,一直守在暗處,聽見他要取消婚約,更是在言語間聽出他似乎有意中人,聯合他冷漠的種種,藥如仙更是慌了心神,一直盤算著如何留住他的腳步,方想要以狠招困住他,沒想到他卻先一步醒來,更甚要離開,她已經看到今後自己失去他的結局。
“如仙,我非你良配,今生我已無法補償你,對不住。”
“你可以補償我的,就算你不娶我,可你的餘生我希望我能留在你身邊,僅此而已,你就成全我吧。”藥如仙卑微的乞求
風靜夜擰眉,猶豫不決。
藥如仙深怕他再拒絕,急切道:“就當是你欠我的。”
薄唇緊抿,眉頭難以施展,見她僵持,他重重的嘆了口氣。
清晨,竹海一切如常,林間鳥兒早起覓食,妘汐倚在廊下,看著越華的房間出神,沐天出門辦事,穆武全常常不見人影,這清幽的竹海內就只剩下他和越華二人,這無疑是舊情復熾的好機會,可他卻寸步難行。
寧靜是思念的催化劑,許多愁緒傾瀉而至,讓人無法逃避。
妘汐見心上人終日嘆息,喉嚨酸澀,表情複雜,他輸了嗎?多希望當初沒有負氣離開,多希望他們只是尋常百姓,多希望她還是愛著他的……
驀地,妘汐警戒的環視四周,似乎有人闖入竹海。
“許久不見,妘師弟,可好。”一位身姿婀娜,覆上黑紗的女子踏著蓮步而至。
妘汐擰眉好半晌,這才認出她來,“你是王清師姐?”
妘汐對她不合宜的打扮不解,蓋黑紗通常都是貴族寡婦的裝扮,這束髮結簪擺明是已婚婦女的裝束。
王清無視他異樣的目光,即使身份高貴,凡人即是凡人,這迂腐的思想真叫人了無意趣。
熟悉的女聲讓在房間發呆的越華一驚,小臉從窗臺探望,認出來人後,思念的愁緒瞬間充斥她的腦海,雙眸熱淚盈眶的衝出房間,著急得險些跌落階梯,她撞進王清的懷抱,雙臂緊緊的箍住她的柳腰,口齒不清帶著哭腔說道:“師姐,我好想你!”
“華兒乖,這些日子可還聽話?”
梨花帶淚的小臉多次從王清的懷裡抬起,似是生怕自己見到的是幻想,“師姐,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師父……嗚……”想起師父的逝去,越華心中所有悲傷一湧而出。
黑紗底下的表情先是一僵,恐懼一閃而過,她掀開黑紗,面帶憐惜的笑容,抬起懷中的小臉,“好華兒,不哭,師姐永遠都在你身邊。”
“這位是?”妘汐戒備的望著王清身後的綠衣女子,黑色面罩將她的面容裹得嚴實,只露出一雙充滿暴涙陰狠的眼眸。
“她是我的隨從,名叫綠竹。”王清隨口介紹。
綠竹由始至終如石頭一般,連目光都沒有抬一下。
“不知妘師弟對綠竹有何想法,這般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王清打斷他的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