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漸漸轉醒的越華,看清自己枕在白狼的懷裡,立馬委屈得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是你救了我,還好有你!”越華趴在它身上哭訴著自己的委屈。
面對她懦弱表現,白狼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伸出前爪想要安慰她,又止住縮回去,低頭朝她哼了兩聲,他站起來往又被積雪覆蓋的通道走去,沒一會就扒開一條几米長的通道,一出雪洞,白狼便伸長脖子嗷叫。
它看了看走出來的越華,屈下身軀,她知道白狼的意思,自己自是不想讓它勞累,可她知道自己此行惹了多大的禍事,心想家裡還有風靜夜那關不知如何應對,眼下就要入暮,還是莫再糾結,讓它帶自己回谷中。
白狼低吼幾聲,越華像是聽懂他的提示,緊了緊抱住他的手,山路崎嶇,顛簸得很,她只能趴在白狼的背上,死命的抱緊它,眼前是飛濺的雪花,偶爾白狼的一次大跳躍,心慌之餘,入眼的景色竟是極美。
原本要走半日的路程不出半個時辰就到達,長長的睫毛沾滿霜雪,她尤未回神,臉上的冰冷險些讓她肌肉僵硬無法言語,她仍趴在白狼溫暖的背上,直至小嵐上前將她扶下來。
風靜夜臉色陰鷙的瞪著她,仍被霜雪凍傻的越華面對小嵐的詢問竟憨憨的笑著,一如她瘋狂的行徑,風靜夜怒極,拉著她向結冰的碧譚走去,力氣之大幾乎是被他拖著走。
白狼察覺到他的怒火,齜牙低吼的跳過去擋在前頭,風靜夜絕非省油的燈,如今他暴怒之下,任誰也止不住他的腳步。
“風大哥,你不能怪小花。”她都是為了你好啊!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他不應該擅自主張把事情都告訴小花的!這才導致她險些出意外。
小嵐扯了扯吳用的衣袖,示意他莫要逞強。
“跪下!”風靜夜冷眼看著眼眶通紅的越華,陰沉的怒氣讓氣氛更加寒冷,“還能看懂這奉的是何人的牌位?”
生活在鳳來谷十五年,這碧譚小築她從未涉足,從小便對師傅惟命是從,不該問的從未過問,可她卻從未想過,這碧譚小築供奉的竟是她素未謀面的父母。
風靜夜面色鐵青,厲聲道:“你的生命是以無數人的鮮血作鋪墊,你的每次冒險即是踐踏故人的真心,今日你便跪在這裡,直到他們原諒你為止!”
小嵐一個箭步上前為她鳴冤:“老風你瘋了,這地上都結冰,四面破敗沒半分遮掩,你要她請求一個死人的原諒,這豈非是要她到冥間去求?”
“她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置喙。”他陰鷙一瞥,止住了各種申訴,寒風陣陣吹拂,卻無人再敢多說半句,他拂袖轉身走回竹樓。
見風靜夜走遠,小嵐勸道:“別跪了,回去吧,向他認個錯就沒事了。”
眼眶的熱淚滴滴落下,櫻唇緊抿,一臉的倔強,她心裡滿是自責,她不後悔冒險去尋藥,只是後悔自己的無能,不但糟蹋親人的付出,更是讓身邊的親人遭殃,若她能強一些,這些事情皆可避免的。
像是下了決心,越華平靜的說:“你們都回去吧。”
“我們又不是老風那個冷血無情的傢伙,怎麼能留你一人在這冰天雪地。”
“回去吧,別讓我更加看不起自己。”
小嵐急道:“你這人怎就這般倔,不要命了?”
金眸微闔,白狼沉默半晌,主動的替她趕走多餘的打擾,小嵐仍是擔憂,可白狼態度堅決,她不情願的邊離開便嚷道:“我只允許你懺悔一個時辰,以聊表自己的愧疚,只能一個時辰哦!”
竹樓裡的小嵐捧腮,搬來凳子坐在視窗眺望碧譚中跪著的孤單身影,嘴裡忿忿不平:“那個老風竟然連白狼哥哥都能打發回去,果真比惡鬼還兇猛,白狼哥哥也真是,就這麼丟下自己的女主人不管,算我錯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