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入嚴冬,遠處翠綠的山澗覆蓋著厚實的積雪,竹樓院落彷彿已臨春日,點點綠意生機勃勃,屋外錯落有致的小溪神奇的冒著熱氣,絲毫不畏懼嚴寒的侵襲,竹樓內,床榻上的人兒卻臉色蒼白,雙目無神的死死盯著前方,眼底滿是驚恐,精緻的臉蛋失去昔日光彩。
“先生,想想辦法,繼續這樣下去,小花會死的。”
風靜夜負手凝視半響,“心病藥石無靈,我又能如何?”
他淡然的轉身離開,安撫的說出自己的準備,“放心,萬不得已,只能用強的,給她施針,強行給她灌流食。”
“這使不得,難道一輩子都要這樣嗎?”吳用跟上,企圖改變他的想法。
風靜夜頓住腳步,身後的吳用險些撞上,他冷淡的回首,眼神比寒霜更甚,道:“你不必管了,求生不難,既然一心求死,那便隨她。”
神玉茱可不是妘汐,不是三兩語言就能開解的,他清楚感受到她內心的憤怒和悲傷,他又能如何,他斷然無法還她一個師傅,她偏要執著與自己過不去,那都是自找的,也罷!待她死了,他也算是全了前世的守護心願,倒也不必糾結了。
“不行,我要找大仙幫忙。”吳用跑回竹樓,從櫃子裡拿出一面鏡子,一片竹片和預先準備好的筆墨,快速寫下數字,將竹片置於鏡面上,沒一會鏡面出現波紋,如同水面似的,接著竹片沉了下去。
一個時辰過去,小嵐從外面氣沖沖的跑進來,憤怒的看了如同失了魂魄的越華,走過去掐住她的小臉,強迫與她目光對視。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難道我們就一點都不重要嗎?我身上的傷,半分意義也沒有嗎?白狼哥哥只剩半條命又是多麼不值?”她撩起衣袖,滿眼的傷疤瘮人,鳳目哀怨的凝視,眼眶微紅,楚楚可憐。
空洞的眼眸回神,隨即滿是水汽,慘白的櫻唇張合,許久才吐出一句話來:“對不起,是我害的你。”
“別太高估你自己,憑你可傷不了我。”
越華苦笑:“抱抱我好嗎?”
小嵐看了她一眼,伸出手臂將她攬入懷中,“別哭,還有我們呢!”
小嵐和吳用退出房間,隔壁窗臺風靜夜狐疑眺望,見他們臉上寬心的表情更是疑惑不解,是他看漏眼了?這小狐狸本事這麼大,竟能三兩下便解決這棘手的難題?
他一個箭步衝出,將她拉到一旁,責問:“你對她做什麼了?你是給她下藥了?”
小嵐鄙睨一眼,擺著高姿態,撇嘴道:“空有一身修為亦非無所不能嘛!這點小事都要勞煩本大仙走一趟。”
這些日子在冥間對地藏軟磨硬泡,這一身的傷也是孟君的傑作,她就是傷了一條尾巴,不過賣慘這招,男女老少皆受用,萬試萬靈,就連平日惜寶如命的閻君都借出流光鏡讓她與吳用方便聯絡,收集滿滿的法寶以應對日後的突發狀況,區區安慰一個人又有何難的。
“你究竟對她做什麼了!”風靜夜喝道。
“女子的心思你別猜!學不來的!你也是夠狠心的,竟然要強灌流食,你不當寶,別人可心疼著呢!”她朝他作了個鬼臉,哼了哼,轉身提著吳用的衣領往廚房走。
他何時不疼惜了?!他只是氣她不顧自身,執著於一個過客身上,風靜夜咬牙,瞪了他們一眼,拂袖步回竹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