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建偉表情有點為難，畢竟不管是南方工業學院還是海城大學，他們二電池都有人情，租借一下實驗室還能辦到，可一說到錢，連張秉誠都把頭藏進褲襠，他就更不好做主了。
其實整個實驗就是個簡單的電鍍過程，只不過蘇陽還有別的想法希望能在這次試驗間歇中一起完成，所以就故意多報了點，“三萬五千塊錢吧，應該勉強夠了。”
“三……好，我們二電池出這筆錢，但實驗一定要在十天內完成，拜託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張秉誠連看都沒看蘇陽一眼，緊皺眉頭肉疼的緊。
本來二電池就已經困難到了只發半個月工資的地步，現在三萬五千塊錢平攤到每個幹部職工頭上，也不知道下月發工資的時候工人們發現少了十幾塊錢，會不會把他張秉誠的肉咬下來一口。
食堂專門為廠長留了飯菜，蘇陽他們也餓了就順便一起把肚子填飽。
吃完飯，蘇陽寫了一張耗材清單交與郭建偉。
“郭科長，為什麼一定要十天內做完實驗呢。”剛才有張秉誠在場蘇陽沒好問。
郭建偉沒啥隱瞞的，就笑道：“半個月後，粵東那邊有個廣交會，省工業廳說會有動力電池展廳，咱廠長想拿實驗樣品去碰碰運氣。”
蘇陽眨眨眼，問道：“郭科長，到時候能帶我一起去嗎？”
“你去幹什麼？”郭建偉笑笑，沒馬上答應也沒拒絕。
蘇陽撇撇嘴，心說給你們廠白乾活還不能佔點便宜嗎，“沒什麼，我沒去過粵東，想去見見世面，以後上班了出門的機會就要少很多。”
“行，到時候我跟廠長說說，咱們一起去。”
郭建偉就笑著答應了，二電池目前的確有困難，但出差的時候多帶一個人，他這個技術科長還能做主。
…………
已經是凌晨三點半了，南方工業學院物理化學系系主任江正才卻還在燈下讀著女兒今天帶回來的一張紙。
“蘇……陽。”
江正才扶了一下眼鏡，臉上露出欣慰笑容，這個名字他今天晚上已經唸叨了好多遍了，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感覺還不夠。
江清妍的冷性子跟她父親江正才很像，蘇陽是女兒長這麼大第一次在家裡人面前誇讚的男孩子。
不過作為一名高階知識分子，江正才並沒有盲聽盲信，促使他第一次唸叨蘇陽名字是在閱讀了加州理工一位叫做史密斯的物理化學專家的學術期刊稿件之後。
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學生裡還隱藏了這麼一位對學習充滿狂熱的人，不僅能自發找國外學術期刊學習，還能在學習過後記住作者名字和發刊時間。
江正才捫心自問，換成他自己都很難做到。
人才難得！
熬了大半夜江正才一點睏意都沒有，他期望天快天亮，最好今天就能見到蘇陽。
主動出擊閱讀國外學術期刊，說明蘇陽有學習願望；可以讀懂那些高深的學術期刊，說明蘇陽在英語上的造詣已經可以跟很多大學講師齊肩，國家太需要他這種人才了，作為一名教師，江正才迫切期望自己的學生能夠快點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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