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了?”沈榆咬牙切齒,“你沒關浴室的窗子,昨天晚上下了大暴雨,你房間空調又那麼低,你還不穿衣服……又濕又冷的,你不感冒誰感冒?!”
謝宴州有些恍惚:“昨晚下雨了?我一點動靜都沒聽見。”
沈榆都不想說他了,罵罵咧咧給他把毛巾敷上。
幾秒後又想起來一件事:“昨天你洗頭了沒?”
謝宴州點頭:“嗯。”
沈榆又心疼又生氣:“我剛才沒在客房看見吹風機,你不會直接睡覺了吧?謝宴州你是不會走路嗎?你去我房間拿啊。”
“懶的。”謝宴州沒說自己洗漱完已經很晚,怕打擾沈榆睡覺,只說,“我用毛巾擦了半幹,沒想過會感冒。”
這也是實話,他對自己的身體素質還是很自信的。
“反正你以後不準這樣了。”沈榆想了想,湊近,威脅道,“這可是我老公的身體,你不好好愛惜,我就不理你了。”
“遵命。”謝宴州拉過沈榆的手,輕柔在他掌心落下一吻。
沈榆這時候也不捨得跟他生氣,捏捏他的臉就當懲罰了。
“阿榆。”謝宴州拉起被子,蓋住口鼻,“你先出去吧,我睡一覺就好了。”
剛才謝宴州沒覺得自己發燒感冒,因為夢的緣故,想多粘著沈榆一點。
但現在知道自己病了,就算再想粘著沈榆,謝宴州也忍住了。
怕會把病傳染給沈榆。
“等醫生來了,我看你吃完了再走。”沈榆坐在床沿,垂眼看他,“你別想糊弄我。”
謝宴州被子下的唇微微勾起。
但又像是想到什麼,謝宴州眼中的笑意淺了幾分。
他半垂長睫,叫人看不清眸中情緒。
“對了,你剛才表情很不好。”沈榆握緊他的手,溫聲問,“又做噩夢了嗎?”
剛才的謝宴州表情豈止不好,幾乎是“掙紮”狀態,彷彿深陷漆黑可怖的痛苦夢魘,尖銳荊棘隨著每一次呼吸生長,刺穿心髒,鮮血淋漓。
謝宴州閉上眼,拉住沈榆的手,將臉埋在他手心,並不言語。
室內陷入寂靜。
好久後,才聽見一聲沉悶沙啞的嗓音響起:“……算是吧。”
呼吸落在掌心,滾燙且疲憊,像火焰一般,灼燒著面板。
沈榆若有所感,輕聲問:“和上次一樣嗎?”
難道又是車禍?
有那麼一瞬間,沈榆甚至猜測,如果謝宴州總是夢見車禍,夢見他出事,是不是說明謝宴州也可能透過某些方式知道上輩子的事情……?
雖然這樣的想法聽上去有些奇幻,但沈榆自己都是重生的了,謝宴州也重生好像也挺正常?
“和上次不一樣。”青年低沉聲音打斷沈榆的猜測,他閉著眼,片刻後低聲說,“很……荒誕的內容。”
“那就不想了,好好休息會。”沈榆說。
人醒後經常會忘記夢裡的內容,沈榆只當他是記不起來,便摸了摸他的臉頰,不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