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之前說要跟謝宴州結婚,他壓力太大了。
婚姻本來就和戀愛有很大區別,恐婚的也不在少數。
謝宴州才二十出頭,對新生活有壓力也很正常。
如果是這一點,那沈榆很能共情,畢竟上輩子謝宴州提出結婚,他連續一個星期沒睡好,走路都是飄的。
被沈榆關心的目光看著,謝宴州的神情變得柔軟起來。
“不是,我的失眠已經好了,只是最近會做夢。”謝宴州解釋給他聽,“早上我決定取消後面的預約,打趙醫師的電話沒人接,剛才他打來跟我確認。”
“什麼夢?”沈榆聽到前一句,已經鬆了口氣。
但轉瞬又疑惑。
做的什麼夢,能讓謝宴州失常到去看醫生?
謝宴州握著沈榆的手,輕輕摩挲。
他說的是實話。
來蘇城以後,起初,他做夢的頻率比在京市低了很多。
趙醫師聽說後,分析說可能是因為蘇城環境比較好,住在山裡沒有那麼快節奏,心情放鬆,壓力減小,自然而然睡眠質量也提高了。
但遇見秦家那個叫“秦聽雨”的之後,謝宴州又做了幾次夢。
大概內容,是沈榆吃秦聽雨的醋,對夢裡的他態度變冷淡了幾分。
而那時有其他人趁虛而入接近沈榆,謝宴州能明顯感覺自己在夢裡常常處於恐慌狀態,擔心來之不易的愛從指縫流逝,連兩人相處時也越發小心翼翼。
醒來後,那種惶恐依舊如影隨形。
但昨晚親眼看見沈榆撫摸自己落淚後,謝宴州不打算再看心理醫生了。
抬眼和沈榆對上視線,謝宴州說:“我做的夢,跟你有關。”
“跟我有關?”沈榆莫名覺得有些緊張,他靠近了些,坐在謝宴州腿上,感受到他們的體溫在彼此感染,才問,“好的還是壞的?”
好的還是壞的?
謝宴州在心裡重複了一遍這幾個字,卻很難回答。
因為夢裡發生的一切刻骨銘心,讓人身臨其境,所有情緒複雜地糅合,實在難以給出確切的評價。
謝宴州說:“很難界定。”
腦中,沈榆的笑臉和毫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的模樣交叉閃過。
謝宴州心口抽痛,扯了扯嘴角,強迫自己理智一些分析:“比例上來說,甜蜜的比較多。”
聽到都是甜蜜的內容,沈榆心情好了點,也更好奇了:“比如呢?嗯……什麼故事背景?哪個年代?”
“現代。”謝宴州垂眼,喉結輕滾,聲音莫名滯澀,“我們比現在要年長一些。”
沈榆眨了眨眼睛:“真的?難道是我們婚——我是說,以後的二人世界?都有什麼劇情啊?”
懷中人亮晶晶的眼睛與夢中蒼白無神的模樣相去甚遠,簡直不像是一個人。
謝宴州抬手,指節順著沈榆的臉輕輕撫摸,心中低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