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方便看電視,房間裡的燈關了,四周昏暗著,只有隨著畫面不斷亮起的斑駁光線,落在青年骨相優越的臉上。
二十一歲的謝宴州和二十七歲的謝宴州相貌沒什麼變化,但後者比前者消瘦一些,眉宇間少了很多青年時期的意氣風發和囂張,更多了些沉穩、僅對沈榆可見的溫柔體貼以及偶爾流露的憂鬱。
沈榆有時候會覺得是自己磋磨了謝宴州,但每次他剛産生愧疚,就會被謝宴州敏銳發現並且哄好。
重生以來,沈榆經常會想起前世的事情,但很少會比較兩個時期的謝宴州。
不管什麼時候的謝宴州,對他來說都是謝宴州。
但這會,謝宴州半垂著眼看向螢幕的神情,竟有幾分像前世。
是喝多了嗎……
一定是喝多了出現幻覺吧……
即使這麼想,沈榆還是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謝宴州側臉。
模糊的光線在青年俊美立體的側臉跳動,沈榆恍惚片刻,視線也逐漸變得模糊。
直到有什麼東西從眼眶滾落,沈榆伸手去接,摸到一片濕潤。
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那是自己的眼淚。
溫暖幹燥的掌貼上臉,謝宴州輕聲問:“怎麼哭了?”
沈榆快速眨了眨眼,伸手揉掉眼淚,清了清嗓子說:“沒,這個劇情挺感人。”
話剛說完,電視裡爆發驚天狂笑。
謝宴州看向螢幕,他們看的搞笑動畫電影裡,一群小黃人在天上兜風狂笑。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沈榆:“感動他們的瘋狂?”
沈榆:“……”
沈榆呲溜一下鑽進被子裡,把薄被拉起來蓋住腦袋,欲蓋彌彰:“我困了,睡覺!”
頭頂響起輕笑,謝宴州沒再問,關了電視,鑽進被窩裡,雙手環抱沈榆。
黑暗裡,兩人貼得很近,謝宴州的掌有一下沒一下輕輕拍沈榆後背。
沈榆剛開始還為剛才自己莫名其妙的眼淚感到不好意思,但被輕輕拍著後背,沒一會便困了,枕著謝宴州的手臂昏昏欲睡。
半夢半醒時,謝宴州的聲音響起。
他用氣音,很輕地問:“寶寶,剛才為什麼哭?”
“不知道……”沈榆閉著眼睛,幾乎是憑借本能在答話,聲音含糊不清。
謝宴州沒問了。
輕拍著對方後背的動作緩緩停下。
謝宴州收回手,低頭撥開沈榆額前碎發,落下輕吻。
沈榆喉間冒出幾聲含糊的聲音,往謝宴州懷裡鑽了些,意識不清地接上剛才的話:“……可能,是想你了……謝宴州……”
想他了……
謝宴州垂眼,藉著一點朦朧的月光看懷中睡得恬靜的愛人。
他垂眼,蓋住眸中情緒。
指腹輕輕滑過沈榆的臉,謝宴州輕聲說:“寶寶,我就在這裡。”
......
次日。
臨近中午,沈榆終於從睡夢中掙紮著醒來。
謝宴州已經起床了。
最近天恆的事情很多,蘇城的子公司有些事情也來過問謝宴州的意見,線上線下都有工作,謝宴州簡直忙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