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脊背僵硬。
他感覺謝宴州此時此刻,猶如一頭被解開封印的野獸。
而自己,是被盯上的獵物。
無路可退,只能完完全全被掌控。
上輩子,謝宴州有這麼可怕嗎?
還是說……謝宴州其實一直是這樣,只是不在他面前展現這一面。
沈榆不知道。
他也不想思考。
面對謝宴州,他從來就不想逃。
四目相對。
沈榆不得不承認,謝宴州對他的瞭解,遠遠超過他的想象。
他絕非抵觸。
內心深處,反而一直期待和謝宴州一起沉淪迷失。
無論是溫柔的還是狂熱的。
沈榆的呼吸不自覺變換,如同被引誘的小獸,一步步走進狩獵者的陷阱。
“車庫是我的,沒有人會來。”
謝宴州掙脫開沈榆早就無力的手,反握上去。
指腹輕柔撫過他的指節。
青年幽深黑眸裡充斥吞噬的引力,沙啞的聲音放緩,哄著他一步步、心甘情願地踏入甜蜜旋渦——
“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這裡只有我們。”
“所以,自己乖乖解開,嗯?”
混亂直至深夜。
夜色逐漸褪去,天邊露出魚肚白。
謝宴州在陽臺的角落裡抽完一根煙,將煙按滅丟進垃圾桶,站在風裡散了散味道,折返回臥室。
床上,沈榆已經熟睡。
淩晨三點的時候,沈榆在他肩上又抓又咬,沙啞著聲音罵他:“你知不知道熬夜會猝死的,謝宴州,我要睡覺,你不準繼續了……我要是猝死,都是你害我的!”
那會,謝宴州剛結束。
“剛才說不停的是你,現在說不準的也是你。”謝宴州單手把人抱懷裡,親掉他的眼淚,好笑地說,“你這個少爺脾氣。”
“我怎麼了?我又沒讓你——讓你這麼久!”沈榆估計是氣狠了,嗷嗚又在他下巴咬了一口,發軟的手指無力抓撓他的手臂,“我說的都是實話,都是你……都怪你!”
他眨著還掛有淚珠的睫毛,含糊不清地控訴道:“我的腰好痛,天要亮了,明天還要去天恆跟你們開會、去上班,你這樣我怎麼上班?謝宴州——”
沈榆像憤怒小獸,拿頭撞對方肩膀。
謝宴州挑眉。
看來是真的又困又累,說話比他一個喝了酒的人還要混亂。
“會議我讓人推到下午,其他工作我幫你做。”謝宴州把人抱起來往電梯走,不自覺放軟聲音哄他,“好不好?”
“要你幫?我自己會。”沈榆嘀咕著,在他懷裡找了個舒坦的位置窩著,閉上眼睛,“我現在不想理你。”
“好好好。”謝宴州笑,“對不起,是我的錯。”
沈榆沒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