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州送沈榆進了科室,去自動販賣機給沈榆買飲料的時候,看見陸彥還坐在電梯旁邊的椅子上,維持著出電梯後喪家犬表情。
見好友這樣,謝宴州嘆了口氣,坐在他身邊。
“還沒見就這樣子?”謝宴州挑眉。
“我感覺我有點太自戀了。”陸彥說,“人家看不看得上我還不一定呢……”
確實。
謝宴州在心裡點頭,但沒忍心毒舌,只是說:“試試看,說不定她也喜歡你。”
“你這話說的。”陸彥翻了個白眼,“你自己還不是一直沒追到,別人家應一聲嫂子你就真把自己當哥了。”
但這話一說完,陸彥就感覺不太對。
前幾天謝宴州聽見他們類似的調侃時,雖然強撐著說“遲早的事”,但眼裡還是有些不安的。
但現在,謝宴州唇角微翹,露出一個淡淡的、勝利者的笑。
陸彥覺得,特別像他看的那些狗血劇裡面,小三上位後的表情。
這讓陸彥有種不好的預感:“等等……你不會真的跟沈榆談上了吧?!”
謝宴州等的就是這句話。
青年含笑說:“還沒想好官宣文案,所以沒發朋友圈。下次喊你們一起吃飯。”
陸彥:“…………”
天塌了。
謝宴州炫耀完,就心滿意足提著飲料找沈榆去了,留陸彥一個人在原地跟薛遠庭扣感嘆號。
轉過彎,沈榆正背對著謝宴州,站在走廊裡。
謝宴州抬腿走去,剛想逗逗沈榆,卻發現對方直愣愣看著純白色的醫院長廊,垂在身側的指節不自覺扣緊,骨節因用力而泛白。
青年漂亮的眉目間籠罩著不安和恐懼,強烈地彷彿要將他吞噬。
暴雨驟起。
窗緊閉著,雨沒有飄進室內,只在玻璃上留下淩亂劃痕。
可謝宴州心口止不住抽痛。
他忽然有所預感。
預感到曾有一場雨,暴烈且無情地,砸在沈榆身上。
腐蝕沈榆的一切,在他靈魂上打下無可磨滅的可怖痕跡。
讓他至今,都感到恐懼。
謝宴州尚且不知道沈榆在害怕什麼。
但在思考之前,謝宴州已經先做出動作。
謝宴州用力將沈榆擁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