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在喬遇的懷裡,心情百感交集。他這是來救自己的,如果不是他們和政府軍的圍追堵截相互配合,他們現在還無法逃出恐怖組織的魔爪。
緩了緩內心的糾結,對著喬遇出現在這裡有點奇怪,“你不是陸軍嗎,怎麼會來海軍,還成為維和戰士的?”
喬遇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緣由,“前段時間索馬利亞海域需要護航,我在海邊長大對大海一直都有一種嚮往,所以就報名參加了。剛好這段時間在索馬利亞,利比亞發生戰爭之後,我們艦隊奉命來到這裡將a國同胞接回去。後來又出現你們被捕的事情,就直接參戰了。”
陳清了然地點點頭,周圍的人看到他們兩個情緒平穩下來,走上前來。那日呼和章敏行看著喬遇問道陳清:“清姐,這位是?”
陳清這才注意到周圍的人都在看他們兩個,不僅僅是自己的同事,喬遇的戰友,甚至當地人也都好奇地看著他們兩個。陳清將喬遇介紹了他們:“我丈夫,喬遇。”
接著又把那日呼和章敏行介紹給喬遇,“這是我在耶夫蘭工作的兩個同事,兼舍友。”
喬遇笑著給他們兩個打招呼,伸出右手先是握住了那日呼的手,“謝謝你們對陳清的照顧。”對著章敏行說出了同樣的話,像是在宣示主權一樣。陳清正在和自己鬧離婚,喬遇看到圍在她周圍的男生之後,有點草木皆兵。
接到他們幾個之後,直升機原本是要直接離開,喬遇突然想到大使還在大使館裡,耳機裡傳來要將大使接回去的命令。
陳清等人被抓的時候,大使被恐怖組織炮擊身亡。喬遇等人來到之後,除了參與戰鬥,還將大使的屍體從車子里弄出來,放在大使館裡進行收斂。
陳清並不知知道大使去世了,聽到他們要去接大使的時候還有點詫異,“大使沒有上軍艦嗎?”
這幾個醫生被抓之後,雖然有的人保持清醒,但那時並不知道大使已經死亡,喬遇很沉痛地說:“大使在那次襲擊中犧牲了。”
幾個醫生都是心裡一咯噔,那一次他是來接他們幾個上船的,是因為他們而死的。陳清心裡有點難過,流著眼淚說:“他是因為我們而死的。”如果不是來接他們,他就不會死,恐怖組織要的是醫生,他就不應該來的。
陳清想起來那個中年男人在車子上問自己叫什麼的樣子,想起她喊他杜叔叔他意外的樣子,這個中年男人就這樣喪命於此,對她來說是生命中不能承受的重量。
幾個男人也都溼了眼眶,為杜司華的犧牲而感到難過。默默不作聲,在心底裡懷念那個男人。
直升機在大使館降落,幾個戰士將大使從屋子裡抬了出來,上面覆蓋著國旗。陳清不敢去打擾大使的安息,默默地站在一旁。
飛機降落在軍艦上,他們從飛機上抬下來大使的靈柩,在那一刻,所有的a國人,戰士,平民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打擾到大使回家的路。
艦長站在甲板上,列隊已經站好,“敬禮”,戰士行軍禮,眼睛裡是淚花。國旗在那一刻讓他們覺得異常鮮豔。
這幾個醫生看上去灰頭土臉,異常狼狽,但是現在沒有人笑話他們,他們都知道這幾個醫生受苦了。且不說先是在醫院裡給他們包紮,後來又被劫持到恐怖分子的陣營裡。
戰士們先是用最快的速度換上了常服,陳清他們被帶下去進行了簡單地洗漱,站在甲板上,看著國旗升起,看著所有人嚴陣以待,看著杜司華的靈柩,聽著鳴槍聲,陳清在那一刻明白了生命的意義。
艦長站在國旗下面,對著所有人說到:“大使這一生可以說都將所有的精力留給了利比亞,我很早就知道他,他的很多事蹟一直都在流傳。這一次,大使為了救助我們的同胞,犧牲了自己的生命,但是歷史不會忘記他,我們也不會忘記他。”
陳清在聽罷艦長的發言,她自己一直都在沉默中。杜司華是為了接他們幾個回家而不幸被炸彈擊中的,雖然知道這些與自己並沒有什麼關係,恐怖組織才是真正的劊子手,但是陳清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將這些歸結到自己身上。
陳清在心裡默默地對著杜司華說了一聲:“對不起。”這樣的對不起是徒勞的,是遲到的。之後又說了一聲“謝謝你。”作為大使,杜司華為國家,為他們這次利比亞的a國人付出了太多,有太多太多地話要說,但是千言萬語匯成了一句話“謝謝你。”
陳清經歷過很多次的死亡,在工作中也會有一些患者沒有走下手術檯,在戰爭中,陳清也經歷過多次的逃亡。但是她從來沒有這麼傷感過,但是這一次,陳清卻很難過,是因為杜司華是為了他們而死,因而心裡才會有那麼多的歉疚。
經歷了戰爭,陳清知道了生命的易逝,知道了現在還站在自己面前言笑晏晏的人下一刻或許就灰飛煙滅。陳清釋然了,對喬遇也好,對自己也好,好像很多事情沒有必要那麼執著了,在那一瞬間,陳清放下了,放下了前程過往,想著這次回到國內可以的話,想要和喬遇重新開始。
半年的時間,在耶夫蘭,在首都,在沙漠裡遇到蛇,經歷恬恬的婚禮,陳清知道自己早就放下了。這段時間太辛苦了,喬遇從不知道陳清失去孩子有多麼地難過,夫妻雙方一直都沒有開誠公佈地談談,追悼結束後,陳清想要與喬遇談談。不說別的,談一談雙方未來的計劃,而不是現在這樣沒有交流,冷若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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