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流產的緣故,陳清在家裡休息了將近一個月,喬遇也陪她陪了一個月。喬遇的無奈和傷感,只有在一個人的深夜,自己舔舐著傷口。
陳清這段時間以來,晚上,在喬遇進臥室的時候,她就那樣盯著喬遇,眼神裡的牴觸讓喬遇落荒而逃。這段時間他只能選擇住在客房,看著陳清一天天好起來,但是她身上的生氣越來越少。
他害怕這樣的陳清,像是一個生命在逐漸凋零的樣子。陳清也知道自己一直處於這樣的痛苦之中,想要遠離這樣的生活。
陳清傷好之後,回到醫院。醫院裡有一個維和的專案,需要去北非進行援助。陳清從來沒有聽說過那個地方,但是知道那裡是戰場,是充滿著硝煙與戰火的地方,也許看過了世間的困難,才知道自己的痛苦不算什麼。現在也許是經歷得太少,才會因為這些傷痛要死要活。
陳清從網上下載了申請表,填寫好之後,交到了院長那裡。
院長看到陳清,有點意外,一般這樣的專案要求的主要是男醫生,很少見到女醫生。況且男醫生都不願意去那種地方。荒草萋萋,生活貧瘠,這樣的地方陳清為什麼會選擇去那樣的地方。
“陳清,你不再考慮一下嗎?這地方男人都不敢去,你還是一個女孩子。”院長皺著眉看著陳清。
“院長,這是我自願的。”陳清知道這樣的選擇意味著什麼,或許是被流彈誤傷,或許是在炮火中被炸得血肉模糊。也知道那裡的條件有多艱苦,水源不夠,糧食不夠。
“可是,為什麼?”院長不解。
“院長,這是我的個人私事。”陳清已經不想去想自己為什麼想去北非了,是因為想要看夠世間各種悲歡離合,還是因為想要尋死,或許後者才是她的選擇。但是,她真的只想尋找一個場所,只有她自己,給自己一個休息的地方。
“你要知道,醫院裡幾乎沒有人報名,你一旦報了名,百分之百是要去北非的。”院長還在試著勸說陳清,他知道陳清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不想讓她衝動行事。
陳清笑著回絕了院長,“我知道。”
院長無奈,只好接收了陳清的申請表。
當天晚上,當喬遇看回到家到陳清在收拾東西的時候,他知道這一天終於來了。陳清的精神狀態很好,一下子像是活過來一樣。
行李箱放在臥室的地面上,床上放了很多衣服,陳清挨個整理好之後,整齊地放在了行李箱內。
結婚以後,陳清很多以前的東西都丟掉了,結婚沒夠一年,家裡的生活用品還沒有很多,拿出來幾個紙箱,陳清將自己的書放在了紙箱裡面。
喬遇的心彷彿在流血,走上前摟住正在收拾的陳清,“清清,不走好嗎?”聲音帶著一絲的小心翼翼。陳清努力掙脫,喬遇的手臂環得很緊,陳清沒有掙脫出來。陳清很堅定,“不行。”
這樣的斬釘截鐵,這樣的不拖泥帶水,喬遇心中的怨氣開始爆發,“清清,你不能這麼對我。”
陳清看著喬遇氣急而笑,“我應該怎麼對你?”
喬遇看到這樣鮮活的陳清,比之前那麼冷冰冰地對待自己好多了,但是現在卻是要離開自己,而變得這樣的鮮活,喬遇氣結。
“陳清,我們是軍婚,不能離婚。”喬遇的語氣變得生硬,叫陳清的名字也從清清變成了陳清,很嚴肅。
“軍婚裡只是說對方沒有錯,不可以離,那拋棄妻子呢,這樣的錯還不小嗎?”兩個人終於開誠公佈地說到了這一件事。
喬遇試圖說理,當時他自己處於那樣的選擇是多麼地難,“可是那是我願意的嗎?當時那麼多的人,我不能為了自己去犧牲那麼多人的生命。”
“所以,就活該犧牲我和孩子的生命嗎?”
“當時我有把握可以救你們的。”喬遇已經看到後方的狙擊手已經瞄準傑哥了。
陳清不想再去糾結這件事,“離婚協議書在的桌子上,你要是同意就離婚,不同意也沒關係,我們可以分居。”
陳清說完拖著行李箱往門外走去,之前約好的搬家公司也剛好到了,陳清指著書房門口的兩個紙箱子,“就是那兩件。”
陳清拖著箱子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她和喬遇的婚房,也不管後面的人有沒有跟上。喬遇站在書房裡面,拿起桌子上的離婚協議書,看著進來的兩個工人搬起紙箱往外走去。
陳清去意已決,他知道他怎樣的挽回也都無濟於事了。但是他不知道最先離開的那個人有多麼大的勇氣,不知道轉身離開的陳清是怎樣的淚如雨下。
陳清直接來到了恬恬的家裡。雖然報了去北非的名,但是要去還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只好暫住在沈恬恬的家裡。
沒有提前對恬恬說,陳清拖著箱子,後面還跟著兩個人搬著箱子站在門口的時候,恬恬一時沒搞清楚這是什麼情況。
“清清,你這是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