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聲音輕如囈語:“當得知你還活著的訊息,我心中滿是慶幸。”
楚洵微微抬起眼眸,那目光冷得似冰刃,直刺而來:“慶幸我能活著將你送進聯邦監獄嗎?”
京霆允緩緩搖頭,一聲嘆息在夜風中飄散:“你真不該說那些話。在媒體面前鼓動beta和oega參軍,你想當英雄,卻不過是把自己推向了風口浪尖。”
聽到這話,楚洵心中泛起一絲淡淡的波瀾。
當英雄?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他不過是說出了無數人深埋於心的渴望。
有些事,總要有人邁出第一步。
就像寂靜夜空裡,當第一顆流星劃破黑暗,總會有更多璀璨的光點緊隨其後,點亮整片蒼穹。
楚洵眸光沉靜如深潭,反問他:“你怎麼知道陷入絕境的那個人不是你?”
京霆允垂眸望著楚洵緊抿的唇線,語氣像是在哄執拗的孩子:“回頭吧,現在還來得及。我能調動京氏全部資源,保第九軍安然無恙。”
楚洵淡淡地瞥了一眼京霆允,只吐出輕飄飄的兩個字:“是嗎?”
這不以為然的態度像根鋼針直直紮進京霆允心口,徹底點燃京霆允的怒火。
他怒極反笑,與生俱來的傲慢裹著怒意傾瀉而出:“京氏數百年根基不是你能撼動的!你以為我們的手段就只有這麼些嗎?你們根本沒有勝算!”
楚洵連個多餘的眼神都不願施捨給他,淡淡地轉身離開。
不遠處,路燈昏黃的光暈下,簡亓州早已等候多時。
他自然地牽起楚洵的手,轉身離去前給了他一個嘲弄的眼神,徹底碾碎京霆允最後一絲理智。
京霆允站在陰影裡,眼尾猩紅如獸,望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背影,眼底翻湧著近乎偏執的怨毒。
……
飛行器的舷窗外掠過月色,楚洵目光不時掃向鄰座的簡亓州,隱隱約約察覺出不對勁。
簡亓州安靜得反常。
往常只要他和京霆允多說兩句,簡亓州就會立刻炸毛,要麼陰陽怪氣地嘲諷,要麼直接把他拽進懷裡宣誓主權。
楚洵看著他的側臉,尾音帶著不易察覺的試探:“簡亓州?”
簡亓州轉過頭,露出個困惑的表情,輕聲問道:“怎麼了?”
楚洵盯著對方眼底的疑惑。難道是因為訂婚給了簡亓州安全感,所以才不再像以前那樣容易吃醋?
楚洵別開眼,強裝鎮定地抿了抿唇:“沒什麼,這幾天軍部任務重,我可能會忙到深夜,你...不用特意等我。”
簡亓州沉默片刻,隨即露出個淺淡的笑,輕聲回應道:“好。”
楚洵輕輕倚上對方肩頭,闔上眼,全然沒注意到簡亓州緊繃的脊背,以及那隻懸在半空最終默默放下的手。
此後的日子裡,第九軍軍部燈火徹夜不熄。
楚洵像枚緊繃的發條,在第九軍和公寓裡穿梭,連軸轉的高強度工作讓他常常忘記時間。
盡管每次他都會傳送通訊叮囑簡亓州先休息,可每當他淩晨趕回公寓,總能看見客廳那盞暖黃壁燈固執地亮著。
簡亓州倚在沙發上假寐,聽到開門聲便立刻睜眼,帶著睏倦卻溫柔的笑意迎接他,將他攏入懷。
日子在往複的疲憊與溫存中流逝,直到電子日歷的提示音在晨光中響起。
……
2月20日。
訂婚宴的日子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