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裡昂之所以能夠愛情事業雙豐收,離不開他的行動力。從他産生拍照這個想法到開始實施,期間的間隔不到五分鐘。而這五分鐘還是因為貓耗子把薛銳的枕頭拿來磨爪子了,並且留下了類似於牛仔褲磨毛做舊的小貓工藝。對此薛裡昂的處理措施是把自己的枕頭和薛銳的換過來。
為了能拍出“人生照片”,薛裡昂先是觀摩了一下目前比較流行的幾種風格,能夠流行說明這是被大眾喜歡的。因此,好看是好看,不夠獨特,體現不出來他哥的天下無雙和他自己的才藝雙絕。
緊跟潮流不行,下個階段就採取了人海戰術,薛裡昂透過壓榨助理的方式找來了給時尚雜志拍大片的一幹人等資料,其中不乏在國際上拿過獎的。拿著這些人的樣片,薛裡昂沉思許久,覺得自己可能要的也不是藝術,他還是比較想要那種能看出來被拍攝的人是誰的照片。於是,他指著某張綠油油的風景大片上只佔了幾個畫素的小人,問助理“這誰”,助理先是一愣然後說“我查查”,再就沒有了然後。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只能採取第三種方法了——自己上。薛裡昂當然不認為自己的攝影技術能超過大師,拍出來的照片能夠戰勝流行。只不過創作這種東西,自己親手做出來的,和拿錢買來的,感受總歸是不一樣的,誠意也不是一個量級的。
換句話說,本人肯定更加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雖然找到滿意的攝影師很難,找到一臺配置合適的相機總歸難度低了很多。知名的機身廠商也就萊卡、哈蘇、富士、尼康、索尼等等那幾家,人像鏡頭排名上g之流湊合能用,不湊合就沒得用,薛裡昂也不能為這開一家光學電子科技的工廠造相機,所以他很快選定了自己的相機。
摩拳擦掌等到相機的時候,新的挑戰也出現了。沒人提醒過他……相機的說明書能厚得像本字典。他之前都覺得,相機嘛,拿到手裡按快門就行了,按下去快門就能出片,只要模特好看,硬體到位,包出片的。
但是,事實證明,沒那麼簡單,攝影師之所以是一門工種,說明這門手藝還真的有一定的技術門檻,不是有手就行。本段中的“事實”來自於薛裡昂在試圖馴服相機過程中給貓耗子拍的照片,電腦桌面的回收站小垃圾桶終究是一個桶默默承受了一切。)
不信邪的薛裡昂拿出了自己大學期末考試的前一天的刻苦程度,勢要自學成才,得到給薛銳拍照片的機會。期間因為學習太投入忘記去公司,導致了永久失去他押自己會出勤的100元。也被暴怒的狄正春送去非洲安排了半個月的出差考察。
在薛裡昂看來,非洲是實打實的蠻夷之地,有了緬甸的前車之鑒,他早早給行李辦了託運,且攜帶大量生存必須的火鍋底料等物資,為了能好好安置相機,甚至跟薛銳借了個大小合適的箱子。
臨行薛裡昂在機場抱著薛銳,保證自己會活著回來,保證能學會用相機,還會把拍的照片發給他哥看。然後壯懷激烈地踏上了開疆擴土的航班。
老話說,人不能立fag,十全十美只存在童話故事裡。和登機前的豪言壯志不同,薛裡昂出差回來略一盤算,此趟非洲之行,自己跟薛銳許諾的三件事,總共就實現了半個。
在非洲,他先是落地發現丟了行李箱,相機沒了,物資也丟了很多,別說拍照了,活著都費勁。再加上是那邊的東西,薛裡昂吃了不舒服,睡覺的地方蚊子又吵,咬人又疼。好在薛裡昂身體素質好,工作尚且順利,代價是回國之後,小別勝新婚是不存在的,他啥都沒幹,在和薛銳的床上連續睡了二十幾個個小時。還是被貓耗子扇醒的。
很難說這孩子是因為害怕薛裡昂睡死過去,還是單純看不得有人的睡眠質量如此之好。
薛裡昂揉了揉眼睛,手掌攏著滿身毛炸得五馬張飛的貓耗子,家的感覺像是外面的陽光一樣暖洋洋。
他拿起手機想要翻看今天的日程安排,發現鎖屏的待機頁面竟然停在相機app,有點疑惑,於是點進去“最近拍攝”。
圖片展示出來的瞬間,薛裡昂的嘴角抑制不住上揚,他閉上眼,把手機扣在胸口,感受此刻的寧靜和充實。他想,這個世界上可能真的有神,他曾經認為自己不夠幸運,但是,神安排了一個人,讓他做自己執著的理由和軟弱的藉口。那麼他願意相信,這是個好的神。
貓耗子對這種情景表示疑惑,它前爪扒拉著掀開扣住的手機,歪頭去看螢幕上的照片:
——灰色眼睛的男人看著螢幕,一本正經比著v,身邊是熟睡的金發男人,金色發絲旁邊有隻小貓睡的四仰八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