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種種薛裡昂無法回答,你要說薛銳真到了不能接電話的程度吧,肯定不至於,他昨天還過問了一下啟辰案件的進展以及李淵目前的受審程式,當然薛裡昂沒有給他認真彙報——醫生可是說了,薛銳現在必須好好休息,不能勞累,少用眼睛少費神,薛裡昂能由著他哥剛醒過來就投入工作嗎?那肯定不行。
他對他哥工作狀態都有點ptsd了,生怕一不留神,他哥再有點跟啟辰同歸於盡的灰暗想法。最好是別再沾著薛家那坨東西了,都沒個好。
所以亓飛這個跟前上司直接溝通的想法就被妖妃薛裡昂強硬阻撓,尚未有實現的跡象。
可來都來了,薛裡昂也沒放過亓飛,他把同樣的問題問向亓飛:“給病人做什麼吃才能又健康又開胃。”
人人都有知識盲區,肱股之臣亓飛也不例外,她長這麼大隻學會了上桌吃飯和掀桌子走人,你要問她怎麼伺候別人吃飯,那真是大大的問錯了人。她最近兩年吃的最多的就是公司附近某家骨湯麻辣燙,她不僅工作日吃,加班了吃,回家都要點外賣。無論是好吃還是有營養,她都一竅不通。
“魚啊,肉啊,就白肉……蛋白質。”亓飛雖然底氣不足,但是不願意在狐貍精薛裡昂面前露怯,避免讓這個男的太囂張。“做得好消化好吸收一些,然後,清淡點,少食多餐。”
薛裡昂總算取得了一點有建設性的意見,別管她說的是不是生活常識,怎麼講也比剛剛那個試圖投餵駱駝壯骨靈芝奶粉的好太多,於是他連忙感謝。
掛上電話薛裡昂立刻找了他認識的人裡面可能最有伺候別人的經驗的人——陸之遠。
這中登天天自詡老婆奴,總不能光嘴上說說吧,三從四德裡肯定有教他要“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了,這事問他準是專業對口。
但是從本質上來講,這貨也不是自己做飯的主,他在蠻夷之地的工作也是扒在地上啃草坪的純牛馬,指望他能說出個一二三四來不現實,但是好在他比較有良心,自己不會的事情沒有像前邊兩個一樣胡吹一通,而是虛心請教,圍著圍裙去廚房找他丈母孃。
這貨假公濟私,一邊打下手擇香菜,一邊夾著嗓子打聽怎麼給大病初癒的人補充營養。但是可能他表述的有問題,也有可能是丈母孃理解得有問題,當他說出類似於“我哥們的愛人”“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差點一屍兩命指薛銳要是死了薛裡昂肯定要死要活)”……這些莫名其妙的介紹之後,他丈母孃是徹底想岔了。
直接拿過來手機對著薛裡昂說了一串“恭喜恭喜”“男孩女孩”“要好好對老婆啊”的傳統吉祥話。反正薛裡昂是一頭霧水,主要是想不通有什麼好恭喜的,中了一槍沒死所以要被恭喜嗎?他還是沒有懷疑陸之遠傳話有問題,誰能想到那把拿槍的手在拿香菜的時候腦子就暫時外接休息了。
“……男孩。”薛裡昂回答道。
只能是男孩了,再怎麼說薛銳也不能算是女孩。
“男孩也好,男孩也好。”
……薛裡昂給自己翻譯了一下,阿姨的意思應該是自己喜歡男孩也挺好的,還挺開明的。
“那這個護理要是要很講究的啊,你給她買大個的黑魚,鯽魚也行,要熬兩個鐘頭以上啊,那個湯都奶白奶白的,不放鹽,放一點點香油……”
“不放鹽?”做魚湯薛裡昂能理解,剛剛亓飛也說了要吃魚、要清淡,但是一點鹽巴都不放,那能有味道嗎?
“對的,放鹽這個營養就不好啦。”
薛裡昂沒什麼正經的老人長輩,所以他對年長之人的教誨保留著比較尊敬的態度,特別是女性長輩,族群繁衍最重要的領頭人,怎麼能有錯呢?
於是薛裡昂掏出筆把這些偏方一一幾下,當即給酒店打電話讓他們送兩條大黑魚過來,必須活蹦亂跳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