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裡昂能走掉,陸之遠走不掉,他能唱死亡搖滾也走不了,畢竟前面那個是真能一言不合把自己凍死的主,沒人敢攔他,陸之遠只是個看起來乖巧的東方搖滾主唱,剛走出兩步就被一幹白大褂攔住了,穿著安保制服的人也虎視眈眈盯著,只要他敢跑就能一個飛撲把他制服。
行吧,賠錢唄,這個陸之遠熟悉,往常時間他就是這麼給薛銳報損的。真是一報還一報,陸之遠齜牙咧嘴聽著幾個口音各異的歪果仁報價,什麼維修費、罰款、工具費……他想講價但是怕追不上薛裡昂的腳步,無奈忍痛割肉,簽了張支票勉強脫身然後直追金毛混蛋而去。
跑出五六米,又操著全損音質的喉嚨回頭喊了一句“send e invoice!”把發票寄給我)
但是陸之遠一出大門又是當頭棒喝,一貫被吐槽的美國消防隊竟然這次出動這麼迅速,不偏不倚給他堵了個正正好。他站在原地,很想跑,但是知道跑不掉,對面都是看著跟橄欖球運動員一樣的彪形大漢,而他弱小無助還不佔理。
他往停車場望去,看見那個金色混球竟然還分出精神回頭看了他一眼,也就是看了那一眼,然後就上車揚長而去。
陸之遠已經麻木開始掏支票了,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跟女朋友解釋,這麼多錢,是怎麼瞬間花掉的?
填寫支票途中陸之遠聽到無事可做的消防員很熱情跟他介紹說消防站離這裡只隔著一條街,如果他接下來沒事的話,可以過去一起喝咖啡。陸之遠只能苦笑著拒絕,覺得薛裡昂真是命不該絕。
他一路跑著去找自己的車,試圖去追薛裡昂車子的尾氣,好不容易開上了主路,放眼望去卻連人帶車的影子都不見了。正當他無能狂怒的時候,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解鎖手機螢幕,小混蛋竟然還有一點良心,給他發了一句“回酒店”。
……就是不知道自己這麼急赤白臉的是在幹什麼。
卓蕙妍開車很快,像是完全不在意罰單,薛裡昂以為自己會比她早到很多,但實際上,他回到酒店也就過了差不多五分鐘,這個女人就已經趕來,並且“哐哐哐”敲門。
薛裡昂給她開啟門,一時有些認不出眼前的“前嫂子”。
齊耳短發又曬得小麥色的“真·前嫂子”看見薛裡昂點了個頭,揹著巨大的包走進來,然後把包往茶幾上一丟。
“我是不是踩壞什麼了?”卓蕙妍坐下來才發現滿地的資料,心虛架起腿看自己的腳底,然後假裝若無其事把踩到的某張報紙擺回原處。
“沒事。先說薛銳。”
如果真的像是卓蕙妍說的,薛銳現在人在“天使時間”,那這滿地的線索應該都沒用處了。薛銳要是能回來,別說一張報紙,卓蕙妍就是想要薛裡昂趴在地上給她踩,估計薛裡昂都會毫不猶疑答應並且拉著陸之遠一起趴下。
“他在‘天使時間’的拍品冊子上,三天之後開啟為期一週的拍賣,賣家唯一的要求是第七天賣出去的不能是活的。”
卓蕙妍很分得清輕重緩急,她來就是要幫薛裡昂救下薛銳的,所以先把最重要的訊息言簡意賅的說了,然後等薛裡昂提問。
“在哪兒得到的訊息?”
一般這個問題會讓被問的人感到不被信任,薛裡昂本意或許只是辨別訊息的來源,比較敏感多疑的人聽到都會不舒服,但卓蕙妍一點不矯情,問什麼答什麼:
“‘天使時間’背後股東之一。”
卓蕙妍除了此人的身份外還說出這個人的名字,一個如雷貫耳到無人不知的名字。
“他為什麼告訴你?”薛裡昂願意相信卓蕙妍,但是他要搞清楚這其中的邏輯。
這次卓蕙妍沒有立刻回答,像是在思考如何開口,因為這是一個挺長的故事,她不知道怎麼講給薛裡昂聽,故事的一部分她只想自己珍藏、不願意和別人分享。但是事關人命,卓蕙妍想了想,盡量說得簡短凝練:“我的……朋友之前在中亞的交戰地區活動,救過這個老頭的獨生子,他欠我一……欠我朋友一個人情。你知道的嘛,我的朋友死啦,所以這個人情被轉移給了我,我一直沒想好要什麼,總覺得機會挺難得怕浪費了。今天他找到我,說是有一個機會能讓自己把債還了。”
“他說‘你的未婚夫還要嘛,我可以幫你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