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著的人真是玄學一樣的酒量,著實讓人不敢恭維的酒品,每次喝酒都能做出點匪夷所思得到事情。
更令陸之遠頭疼的是,這喝醉的人根本沒有配合他的意思,他一米九的個子,文職人員怎麼拉的動。兩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推拉僵持著,直到外面傳來警笛聲。
又怎麼了?
越來越近的警笛聲讓陸之遠不知為何有了不好的預感,他湊到窗戶往外看,這裡算是鎮子中心,相對繁華的街道燈光還是夠的,並不稠密的車流裡,警車非常顯眼。
果然,警車停在了飯店外,三輛車車門開啟走出十來個警察,後面跟這個沒穿警服的人,陸之遠仔細看了看,竟然是下午賣茶葉豆子沙拉和魚湯粉攤子的老闆。
難道是那個女人的事情?
眼看來者不善,陸之遠試圖叫醒薛裡昂快走,可門外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外面的人搶先一步開啟了包間門,一連串穿著灰綠色警服的東南亞人魚貫而入,為首的那個看一眼屋裡兩人,轉頭問魚湯粉攤子老闆:“這個人,是搶你錢包的那個嗎?”
指著的,正是還沒清醒的薛裡昂。
不是殺人的事情,陸之遠懸著的心沒有放下,反而更加警惕。死人是真的見過的,錢包卻是完全子虛烏有的東西。
“是,是他。”老闆心虛看一眼薛裡昂,然後臉都不敢抬起,縮手縮腳往角落的裡躲。
得到這句答案,為首的警察使了個眼色,他後面的人收到指令立刻上前掏出手銬。
“我們沒有見過錢包。”陸之遠用緬語開口抗辯。
薛裡昂還處在茫然狀態,也聽不懂他們說的緬語,只能迷茫問陸之遠他們在說什麼,但是現在陸之遠也沒空搭理他。
“什麼人指使你來的。”陸之遠一邊質問,一邊小幅度側身摸向自己後腰的槍,有意直接殺出去。
這次對方明顯早有準備,他的手還沒碰到槍就被迎面而來的拳頭砸在了胃上,重擊之下,不得不躬身緩解劇痛。
薛裡昂不是那種只會用槍的軟腳雞,見自己這邊的人被打,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凳子兜頭往站的最近的警察頭上砸過去,練出來的近身搏鬥手段不是緬甸的雜牌警員招架得過來的,轉眼間已經幾個人躺在地上了。
為首那個警察反應很快,眼看打不過薛裡昂,撈起地上捱了一拳就咳生咳死的陸之遠,槍口頂在他臉上,大聲吼道:“讓他住手。”
可憐陸之遠捱了打,被槍頂著,還被噴一臉唾沫,生無可戀抬手勉強做了個停下的動作。心道,對方有槍啊傻逼,肉搏有個屁用。
於是薛裡昂再憤憤不平也不敢貿然丟了他哥給他找的向導的命,只能眼睜睜看著當地警察把手銬往他倆手上一扣,然後推搡進警車裡。
警局還是很難造假的,藍白配色圍牆開進去的時候就打消了陸之遠對這些人身份的懷疑。
緬北本身就是自治區的自治區,出現這種情況也不奇怪,奉行叢林法則的環境裡,沒有強力領導者的制約,身穿警服的人代表不了正義的,反而很容易淪落成某方利益的打手。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陸之遠坐在審訊室的凳子上問他們。
但是沒人理他,陸之遠覺得自己像個無能狂怒的傻逼反派。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薛裡昂還處在一個懵逼的狀態,他一個文明社會裡相對不文明的人也無法理解這魔幻情節,他偏頭問陸之遠。
話剛出口,一條鋼尺就抽了上來,接著,看守的人又沖他吼了一句緬語。
鋼尺邊緣並不圓滑,好在動手的人手勁不大,薛裡昂只是嘴角破開一點。他舌頭舔了一下,血腥味在口腔蔓延開,終於後知後覺意識到,今天這事恐怕很難平安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