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現突然屈起膝蓋頂在朗秉白肋下,另一隻手肘狠狠撞向盛衍喉結,動作間踹翻了車子中央的扶手箱,發出一聲悶響打破了逼仄空間裡的緊迫窒息感。
“夠了。”
身後的盛衍僵住了,但面對著他的朗秉白卻像是失去了理智,額角青筋突突直跳,他不但沒有停下來,反而變本加厲起來。
朗秉白雙眸赤紅,死死盯著弟弟毫無波動的臉:“你總是這樣,你總要把我搞瘋。”
“我真想把你鎖起來,把你鎖在沒人能找到的地方,你知道我做得到的。”朗秉白狠狠閉了閉眼睛,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只不過我還在妄想你能愛我,不想讓餘生看見你的眼睛裡只有對我的恨。”
他睜開眼睛看著朗月現,眼裡的痛苦幾乎要凝成實質,失了智一般突然咬向朗月現的喉結,手順著他的衣服下擺探了進去。
朗月現立即怒斥道:“朗秉白!”
朗秉白恍若未聞,手指仍粗暴地不管不顧往溫熱肌膚裡探:“為什麼不要?不喜歡我碰你嗎?你沒有讓他這樣碰過你嗎……”
盛衍扣在朗秉白肩頭的手指驟然收緊,卻沒能阻止對方發狠的動作。朗秉白喉間滾動的喘息噴在弟弟頸側,手掌已經將朗月現的衣服掀了起來。
朗月現突然反手抓住朗秉白頭發後扯,指關節砸在他的顴骨上發出兇狠的悶響。
粗重的呼吸聲彌漫在狹小的空間中,幾人沉默了幾秒鐘,朗秉白嘴角滲血,他渾不在意的只顧著看著弟弟的臉色。三個人呼吸都沉重且急促,空氣中彌漫著無法遮掩的嫉妒和佔有慾帶來的苦澀刺痛。
過了一會兒,朗秉白垂在身側的手掌慢慢攥緊,他緩慢抬起被血絲纏繞的眼睛,喉結艱難的滾動兩下,聲音破碎又沙啞。
“……抱歉。”
話音剛落,他突然扯動嘴角笑了。手指輕輕插進朗月現發間,緩緩輕揉。
“是我罪有應得。”他說著又笑起來:“你該恨我的。”
“是我把你最珍視的感情搞得一團糟,是我沒法當一個正常的哥哥。”
他不顧盛衍還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徹底放下所有尊嚴,像是哀求一般聲音極輕地喃喃道:“可我真的……再也受不了了。看到你和不斷和其他人在一起,這快把我逼瘋了。”
朗秉白呼吸都在顫抖,朗月現看著哥哥通紅的眼尾,那滴淚正沿著剛剛被他用拳頭砸出的紅痕,掉到了朗月現仰起頭看他的臉上。
“求求你,你這樣,哥哥……活不下去的……”
死寂在三人之間蔓延,朗月現什麼也沒說,他看著朗秉白猩紅的眼尾,抬手抹掉那滴不屬於自己的眼淚,指尖在額角青筋突突直跳的位置重重按了兩下。
“滾。”他頗為疲憊的捏了捏眉心,“都給我滾出去。”
引擎轟鳴聲刺破漸深的夜色,朗月現猛打方向盤調轉車頭,兩道雪亮的燈柱掃過路邊僵立的兩個人,很快消失在長街盡頭。
來接朗秉白的車到的更快一些,他在上車時餘光都沒留給盛衍,只冷冷丟下一句:“盛同學,不要以為仰仗父親的庇護就能為所欲為,令尊在朗氏那點人情,保不住你幾次。”
“真要魚死網破,大可以試試看。”
盛衍插在風衣口袋的手指驟然攥緊,他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尾燈消失在拐角,眼神徹底變得陰鷙起來。
“魚死網破?”他對著虛空呢喃,舌尖抵住後槽牙慢慢磨過。
——
閃爍的五彩燈管在玻璃酒櫃上折射出迷離的光斑,身後過生日的朋友正哀嚎著被人抹上一臉的奶油。
盛衍百無聊賴的依著欄杆往樓下望去。
“看什麼呢?”朋友湊過來叫了他一聲,盛衍揚了揚下頜示意朋友往下看,“我在看他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嗯?”朋友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過去,樓下斜對角卡座裡穿花襯衫的男人神色慌張的一直在擦汗,看上去異常的躁動。
調酒師正在搖晃雪克杯,雜亂的金屬碰撞聲裡,那個花襯衫男人緊盯著旁邊位置,右手指節神經質地不斷敲打著臺面。
花襯衫抖開餐巾紙時,朋友也看清了藏在裡面的那個小紙包。朋友戲謔的吹了個口哨,旁邊穿吊帶裙的姑娘還在和閨蜜自拍,渾然不覺自己面前的酒已經被人動了手腳。